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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是干部子弟,出身好,谁敢得罪他们?我是胡同里长大的贫民,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我从始至终都用一个口气说话,连眼睛都没眨过。
教导主任的脸腾地红到了耳根,他歪着嘴示意我出去。我笑着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后来我一直想知道揭发信是谁写的,写了什么,可总没机会。也许人生的很多事都是这样不了了之的,但我相信那次给教导主任的印象极其不好。
高二时二头出来了,我特地请了半天假和山林一起去车站接他。二头下车时差点没认出山林来,他险些用书包把迎上去的山林抡开。直到山林开口说话,他才恍如隔世地大笑起来:“你这个脑袋可真有学问。”他指着山林的发型:“这是怎么弄的?”
山林烫了个爆炸式,可他头发太硬,发花没卷起来,头发却跟立着似的根根向上。我大笑着问二头:“你看他像不像个狗尿苔成精?跟你差不多了。”
山林把我推开,他接过二头的包,神色有些忸怩:“我跑了一年多才回来,现在还不敢住在家里呢。”
二头叹息着,拍拍他的肩膀:“幸亏你跑了,要不得判三年,听说挨了你一枪的那个孙子光整容就花了一千多,就这样还一脸麻坑呢。”
山林颇有些感伤地攥了攥拳头:“走吧,今天去我那儿。”
我们一起来到山林的住处,他在花市附近找了间平房,据说是个朋友的产业。这地方简直是个猪圈,墙上贴满了半裸的美女和香烟招贴画,连顶棚上都刷成了三五的藏蓝色。地面根本无处下脚,全是废烟盒,我们不得不坐在烟堆上。
“你这买卖不错呀。”二头一进屋就晃脑袋。
“挣不了几个钱,偷着卖,一天也走不了两条。要是玩儿上批发就牛了,我以前那个老板一年能挣一百多万。”山林狠狠地说。
“鬼子烟儿全是走私的吧?”我问他。
山林哼了一声:“不走私怎么挣钱呀?”
这时二头打开一条烟,他拿着烟盒翻来覆去看了半天:“这是什么烟?”
“伦敦的。”山林拿出另一条烟,包装是金黄色的:“抽这个吧,这烟不错。”
我也拿过一盒来,吃力地拼着那几个字母:“头一回见这烟,西——西——”
“希尔顿,美国烟,挺冲的。”山林道。
二头拍了下大腿:“人家美国没法不发达,瞧人家的烟盒,看着就气派。”
“要不那么多人想出去呢。”我点上一只烟:“这两年北京人就跟耗子搬家似的,全往出跑。我们那个学校,全是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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