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见他几次不愿与自己亲近,他的皇爷爷派人将他和他的母亲带进了宫。
去的路上他问过娘亲,爹爹怎么不与他们一起。娘亲只是微笑着同他说爹爹去城外的军营里给他挑小马驹了,等他回家就能看到。
但甫一进宫,他便被爹爹的哥哥捂着嘴用力按在椅子上。
挣扎不开,他哭得厉害,却只能眼看着皇爷爷训斥他的娘亲,又逼他的娘亲服下了用一个小瓷瓶装着的什么东西。
一直在沉默旁观的祝隐洲忽然想起来,这个无力反抗的孩童,是他自己。
娘亲看向他的最后一眼,是忍着泪,仍带着笑的。
温柔,美丽,让人看着便觉得安宁。
娘亲唇角带血躺在地上时,祝隐洲仍在挣扎,但脸上的泪已经停住。
他哭不出来了。
皇帝跨过尸体朝他走来,微笑着同他说,是他对母亲的依赖害了她。
皇帝和太子是凶手,而他,是帮凶。
再往后的事情很混乱,祝隐洲只在最后看清,那个四五岁的孩童了无生息地躺在乱葬岗上,陪在他娘亲身边,和娘亲一同受野犬啃咬撕扯。
他的嘴角仍微微翘起,带着笑容。
*
祝隐洲睁开眼时,长安城中回荡着钟鸣声——
皇帝驾崩了。
祝隐洲从床榻上起身,换上了沈晗霜夏初时为他置办的白色竹纹织锦长衣。
从桌边经过走出卧房之前,他目不斜视,似是不曾看见桌上的东西。
祝隐洲走到屋外,问院子里的侍女:“世子妃离开前,可有说过何时回京?”
“回世子,世子妃不曾提起。”
祝隐洲没再多问,只淡声吩咐道:“任何人都不许进卧房,里面的洒扫和整理也免了。”
以往卧房里无人时,沈晗霜喜欢将房门敞开透气。但他这次回来时卧房的门关着,这应是沈晗霜离开前吩咐的,为免她留下的那些东西被除他之外的人看见。
侍女垂首应下,心里却有些疑惑。
世子妃让她们在世子回来之前都不许进卧房,怎的如今世子回来了,也说不许任何人进去?
*
如同往常的许多时候一样,祝隐洲离开王府后径直去了禁军营处理公务。
先帝驾崩的消息传出,宫里便会开始筹办先帝的丧仪和新帝的登基大典。那些事自有各部官员经手,祝隐洲不愿参与。
直到父亲命人来禁军营,说有要事相商,祝隐洲才进了宫。
国不可一日无主,虽还未行登基大典,但曾经的平南王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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