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开花,他们到时候可以去看,梁迢问他想不想搬家,他们可以住回之前的家,他说不用,许妍的蔷薇还算旺盛地伸出半米的藤蔓爬在了花架上,别墅后院的乌塌菜趴在地上每天都可以炒一大盘,花房里的球兰又开了一盆,都很好的。
可是渐渐地,他觉得很折磨,无心欣赏这些本该很好的景色,奶奶时常在窗户外向他招手,许妍红着眼睛喊哥哥,靳惟笙说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他看着许妍的纸蝴蝶的时候渐渐觉得守着回忆和梁迢描绘的那些很好的将来苟延残喘毫无意义,也不期待明天了,他只觉得疲惫,只想在随便的角落闭上眼睛长眠,又嫉恨罪魁祸首还在人世。
他知道他是病了,但是这个病是治不好的,他很清楚地知道过去的夏天不会再回来,许妍不会复活,梁迢也无法将描述过的四季全都给他,梁迢说的不错,他不想要了。
不期待往后的几十年,也不期待梁迢能让他痛痛快快地杀了靳惟笙,今天这个机会实在是太意外,他几乎在很短的时间内想到了怎么做,在他预想中他可能杀不死靳惟笙,审讯员眼前那把枪会打在自己胸口,要是运气好,他就能看到梁迢杀了靳惟笙。
三年水深火热,梁迢捡回家的才不是什么少年时的月光,其实是流连人世的怨鬼,他们都变成了很难看的样子。
但他又不想连累梁迢,所以第一刀只能是他来动手。
许方思连贯地说完,膝盖处传来一片湿意,这次他终于感觉胸口的戾气化解了,所有的恩怨都随坦白消散,同时感到空洞。
“我真的很累了,梁迢。”
过了好久,很久。
“可是,你还是没说我。”梁迢握着镊子来回拨弄铁盘里的消毒棉球,不看哽咽地不成样的许方思:“你要一了百了了,我怎么办呢?”
他以为病了的许方思神志不清,智力不足,实际上正相反。
许方思最后的道德也消失了:“我顾不上了,梁迢,对不起,我实在……”
实在,自渡都很难了。
“林昭很好,你的父母也很好,哥哥也很好,梁迢,世上除了喜欢还有很多感情,没有喜欢也不会怎么样的。”许方思在膝盖上擦干净眼眶里的水才抬头,偏头执拗地盯着梁迢说:“就算没有我也不会怎么样的。”
“哦,这样啊。”镊子捏着棉球又松开,掉在盘子上砸出一个深褐色的药水痕迹,梁迢嘴角上翘,脸上是微妙的嘲意:“那你失忆了又能怎么样呢?那样的话,你的痛苦也完全消失了不是吗?”
“…我实在。”许方思艰难地挤出一点笑,比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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