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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映厅的灯光亮起,风雨声休止成细密的人声嘈杂,所有隐匿的心思被拉回现实。
他们仍坐在离彼此最近的座位上,对视一眼却像隔着山海,还是秋秋先抛出缰绳,朝周时侧过身:一会吃什么?
周时转开视线看台上,神情有些恍惚:听你的。
早料到他的回答,秋秋已经打开软件浏览,五颜六色地滑下去,心里一股气没由来泄掉了:我吃完饭就回H市了。
嗯?周时终于舍得认真看她,探究她话里有几分认真,抑或是在闹脾气。不是明天早上回吗?
有工作呢。秋秋靠过来,撒娇里藏着试探:那你陪我一起回去啊~
周时表情迟疑:我——明早不好请假。
哦,好吧。秋秋像并不失望,将眼睛落回手机上,屏幕暗了,映出的眉眼淡漠。
我下周去看你。周时做补救。
秋秋抬起头,眯起眼睛笑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随他一起看台上。
有个蓝头发姑娘正在回答观众提问,重感冒的嗓音低沉迂回:
——不用急着好转,也是可以的,因为总是会痊愈。
心思一动,秋秋下意识看了眼周时,他嘴角抿紧听得认真,眼神跨越半个影厅的距离,清晰地落在发言人的身上,是微微地动容。
秋秋没由来心头一紧,将那句话细细咀嚼,有什么难以言明难以捕捉的情绪在心底慢慢滋生。
手仍挽着周时手臂,他却像早已逃离,留住一个空虚的躯壳,在她一次次问有没有吃药看医生的时候,一次次平静地回答没事。
她习惯了假装平静,他习惯了假装无事,隔在他们中间的,似乎并不只是两百公里的地理距离。她想起他们的聊天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饱含甜蜜的分享生活,变成了现在只剩打卡式的通话记录。大概并不是谁的错,他们只是忘记了怎么和对方相处。
他会是什么心情呢?
呼吸都显得疼,挎住他的那只手似乎真正变成枷锁,
秋秋惊觉自己从未懂过他,还不及一个初次相遇的蓝发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