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还活着啊。”
陈传宗听见声音逐渐醒来,睁开眼便看见面前,戴着斗笠将脸遮住一半,只露流畅下颌线的少年。
只消一眼,陈传宗便认出眼前的人是谁。
一年前的记忆闯入脑海,他瞳孔扩张着想要讲话,却被一脚踩住了嘴,发不出一个音调。
苏忱霁耷拉眼皮,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人,骨节分明的食指竖起放在唇上,眸中含笑道:“嘘,别出声,你已经死了,死人怎么可以出声呢?”
就是这般的语气。
陈传宗害怕地颤着身,想要爬起来跑,奈何手脚皆不受使唤,连抬手都困难,只能发出惊恐的呜咽。
苏忱霁直勾勾地盯着脚下的人,头微歪,斗笠上的水珠如断线的珍珠砸落,落在地上如死狗般躺着的人眼中。
半晌过去了,脚下的人依旧没有学会安静。
他微微叹息,伸手从背后的背篓中抽出一把砍刀。
雨滴,淤泥,挣扎,恐慌,想要求饶的呜咽,这些声音组合在一起都好可怜。
他表情怜悯地看着,松开脚,高高举起手中的砍刀,猛地往下砍。
“都说了,死人是不能出声的。”
半边头颅分离,爆出脑浆混合着血溅在地上,那分离的一双眼都没有闭上,还满是惊恐就已经失去了气息。
“对不起,没忍住砍了你。”他低声细语着,白皙的脸上染了血珠,顺着雨水往下滑落,滴进泥土中。
等到人彻底失去气息,他才后知后觉地露出苦恼。
人都成两截了,怎么处理呢?
山脚下好似有一条小溪,下了半月的雨,河流湍急,这场雨许是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