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将怨恨都藏在心里,要么就是他现在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卿柔枝低叹一声。
在坤宁宫的时候,小安子永远是最得力的那一个,也十分地机灵开朗,一双满眼永远蕴含着温暖的笑意。谁知道这样的外表下,竟然埋藏了那样多的黑暗和恨意。
等到那人再徐徐推着四轮车出来的时候,卿柔枝起身跟了上去。归月在一旁低声道:“娘娘贵为皇后,何必再与此人相交?”
“正因为本宫是皇后,才更应该面对这件事。此事并不仅仅是安家和卿家的恩怨,也关乎大越万民的命运。”
不管能不能行,总之她一定要去试一试。以前的她没有力量,如今她在这个位置,那就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归月无法,只能小心翼翼地护着她,以免哪里磕着碰着。
宗弃安正推着四轮车,慢吞吞往漆黑一片的回廊走去。
轮子不知卡在了那个犄角旮旯,他用力到手背上青筋暴起,都没能推得动。
忽然,从他的靠背处传来一股力道,那轮子蓦地从被卡住的地方松开,往前骨碌一动,畅通无阻起来。
宗弃安的手,突然死死抓住了扶手。他发丝挡住脸庞,低低道:
“你我两家的血海深仇,皇后以为,为我求一次情,就能化解吗?”
女子的声音伴随着浅淡的花香,漂浮在空气之中:
“你们安家的灭门之案,我可为你劝说陛下,还你们安家一个清白。”
“这样做,那些死去的人也不会回来。”
宗弃安冷漠打断道。
“我明白失去至亲的痛苦。”卿柔枝的目光没有落在他身上,而是落在了虚空,“但不可否认的是,淮阳安家确实也对我大哥起过杀心。当初若是安家拥立二皇子登位,难道会放过先帝、放过我卿氏满门吗?权力之争,注定就是一场沾满血腥的道路。”
“那么,他们就是生来该死的吗?”宗弃安的眼睛很冷,唇上却扬起笑道,“我娘一个无辜的女子,她是该死的吗?那个时候比卿绵绵大不了多少的我,还有比我更小的兄弟姐妹们,所有人,都是该死的吗?”
卿柔枝沉默了。她未曾经历过他的痛苦,她没有劝他向善的资格。
宗弃安跟褚妄从某个角度看来,是极为相似的。他们都是亲缘极为淡薄的人。只是宗弃安是拥有后再失去。而褚妄是从未拥有过。不知道是哪一个更加残忍。
“淮阳安氏全族,还有剩下的子弟,”卿柔枝淡淡地说,“我已经将名单全都记录在册,对于多年前你们安家的惨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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