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身上的衣服明显太大件,领口往一边肩膀歪去,脸灰扑扑的像是没洗澡。他就那样直直盯着我看,我从楼梯走到家门口,他视线都没移开半毫。
钥匙插进门口、开锁,我终于不自在地问:「干嘛?」
他反倒是像闹彆扭般低下头来,不说话了,小小东西还挺有脾气。
「你不进去家里吗?」
他看着我手上的钥匙。
「没带钥匙?」
他点头。
「哦,你爸妈什么时候回来?」
他没说话,灰色眼睛眨呀眨。
不想管他,又不关我的事。不想为了他破坏美好下午的兴致,我本应该快乐打游戏、或是看片擼一发、再点个外卖,可是,可是??别用那么无辜的脸孔看我!
我边让他进门边咒骂自己:「苏千里,你他妈什么时候这么有爱心了,要开安亲班是不是?」
男孩好奇地四处张望,我板起脸孔,故意装作恶狠狠的大人:「别碰其他东西!你手脏!」
闻言,男孩乖乖地坐在地板上,蜷起十指不敢乱碰。十岁左右的年纪,小说能读吧?我随手抽一本冒险小说给他:「给你看,不准吵我。」
然后我就戴上耳机打游戏去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伸个懒腰后才突然良心抽痛地回头关心一下那个小不点。那个男孩已经睡熟,小小的脑袋随着打盹不断下垂,手边的小说根本一页都没看。明明床就在旁边,他却听话地连碰都没碰,等下醒来脖子肯定痠死了。
他太瘦了,一身骨头,轻得像根羽毛,抱起来一点都不费力。我将他丢到床上,把风扇调个舒适的角度对准他,男孩似乎做了恶梦,囁嚅着说:「对不起,开门让我进去,我乖,不要把我丢掉??」
我揉了揉他皱在一起的眉心,乱回:「嗯,你乖,不丢你。」
在饭桌上我和妈妈聊起隔壁的事,旁敲侧击。妈妈说上次有个社工来问,那个小男孩怎么都不见踪影啦?隔壁那户父母直接说,小孩没啦!死了,去年春天就死了,别再来看了。好像前阵子社会局有短暂介入过,后来就不了了之。爸爸直接说,他们存心要把男孩藏起来。男孩是「黑户」,一出生就没登记户口,没有身份也无法就学,活成幽灵人口。
好好的活人就这样被说死,小小年纪就被迫活在大人的恶意之下,也不知道那男孩听懂几分。那男孩像野草一样拉拔长大,没学识,不常开口说话。
街坊邻居说,比起人,他更像动物,像老鼠。好几次黑社会闯进家门时,男孩都独自躲起来,没人能找到他,像是骨子里流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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