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抓着看护问:「千里?千里是谁?」
「那是??」
「是我妈,她得了阿兹海默症。」我没走进去,而是站在花圃外看:「我是十八岁入这行的,那时跟着大伙混,变得很少回家,连她出现一些病徵都没发现。刚开始,是忘记前几天的事,或是东西放错位置,后来变成是忘记一小时前刚讲过的事。某天她迷路了,她明明是去菜市场而已,却忘记怎么回家了,是警察发现她深夜在外游荡,才带她回来的——收到警察讯息的当下,我还和暴哥他们在酒店吃香喝辣。」
「病症越来越严重,她胡言乱语、常常跌倒,到后来她甚至认不出我爸,还有我。好笑的是,她就偏偏只记得『千里』这个名字,天天掛在嘴边。」我笑:「我爸正是飞黄腾达的时候,不想顾她,离婚了。我就把她送到这边照顾。我常常在想,在她人生最后记忆还清晰的时候,记得的却是丈夫的冷言冷语、不回家的堕落儿子。一辈子为这个家尽心尽力,换来的却是这种下场。所以我后来想,她忘了这一切也好。」
我看着张三:「别成为我这种不孝子啊,张三!」
我把一叠厚厚纸钞塞进信封里,投到外头的信箱,虽然知道她看不懂也听不懂,但我还是留了简单的信,报告近况。
【妈,我就说我能找到小灰的,厉害吧?——你的千里】
回程路上我们很安静,张三犹豫了一会,说:「我会劝小四那傢伙退行,他不适合。」
「嗯,谢了。」
「但我不会退的,我只有一个不在乎我死活的酒鬼父亲,我想跟着苏哥你继续干!我只会动拳头,其他的什么也不会,已经回不去这社会了。」
「那我叫你去送死,你也去吗?」
张三愣住,良久才回答:「如果是命令,我会的,我愿意为苏哥你卖命!但我同时也会思考怎么弄死敌人,至少得同归于尽才不冤。」
「那你觉得一张毫无破绽的大网,有办法找到破洞吗?」
「简单!找不到破洞自己开一道口子就行!」
真不愧是张三。我大笑。
「老实说吧,不只是偷偷救那些孩子,我还想做更疯的事。」
「你要篡暴哥的位吗?我帮你!其实大部分人都觉得他太疯,都希望苏哥你早日篡位。」
「不,比那更疯。」
我在路边停下,笑着开口:「张三,我要从仙境里偷出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一週的时间是如此漫长而煎熬。
小灰说过,他没有手机,在仙境里是不允许与外界联络的,他看过太多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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