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边,伤口被绷带缠紧,榻榻米上即使垫了很多层布,还是部份被血染成了暗红。他虚弱地睁着眼睛看我,眼里有泪:「你醒得太晚了。」
我伸长手去摸他的脸:「没事吗?嗯?这该不会是梦吧?」
「梦里会有这种感觉?」南嬤不客气地戳一下我腹间的伤,我疼得倒抽一口气。
他妈的有够痛。
随后有两个中年男人进来了,讲得一口方言,大咧咧地说:「没有我们你们早就死了!外面那个油菜花都被染红啦!南嬤也很不客气,直接抽我们的血一大袋哩,抽到我头昏眼花??」
南嬤兇狠地说:「装什么虚弱!老尤、大尤,我平常都没和你们收医药费了,不要逼我和你们明算帐,帮点忙是应该的!」
如梦初醒。
我愣愣地看着他们,屋子里轰轰闹闹,然后想:得救了啊。一起活下来了。
我嘿嘿傻笑一声,明明是笑着,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滚落,我啜泣:「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太感谢了??」
牵动到腹部的肌肉,干,有够痛。
好开心。太开心了,开心到无法用言语形容。
名字叫布布的小女孩喊:「南嬤!叔叔怎么哭啦!是不是伤口太疼了!你快看看!」
「小朋友去外面玩!」南嬤拿鸡毛撢子撵她出去。
老尤和大尤是住附近的兄弟党,没成婚,一个年近五十一个年近四十,务农的。
他们说这一带都是务农的,靠农活赚钱,比较特别的是南嬤,南嬤是农村的医生,大小病都给她处理,帮人看也帮牛羊看。布布跟着南嬤生活,纵使双眼失明,但耳朵特别灵,昨天就是她听到遥远的地方有人在求救,拉着大尤他们去田里找。
大尤:「吓死了!以为你们死了!把你们从花田里拖到房里,一条路上都是血。」
老尤:「累死我这把老骨头啦,不管了不管了,等你们康復啊,正好可以帮我插秧!」
也许太久没见过外地人,他们天南地北地聊,热情又好客。南嬤说他们太吵,也撵他们出去,听南嬤说才知道我们已经睡一天了。
外面是大尤和布布唱歌的声音,五音不全,却充满活力。布布童言童语地说,她唱的比鸟儿好听呀!大尤很捧场的鼓掌说她是最厉害的。
这是一间很简朴的木房老宅,南嬤直接说:「你们身上的疤真吓人,命真大,这样也死不了,一看就是在鬼门关前徘徊几次啦!」
正常的人不可能会这样带着枪伤,她或许猜到我们是怎样的人,我立刻回:「不麻烦你,我们等等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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