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好?嗯——?”两个问句都以兴奋的升调结尾,像小孩对墙上撒尿欲比高时,最后的搏力,倾情一甩,留下了比前人更骄傲的更高的痕迹。
孙有理说得唾沫飞溅,兴致高昂,伴随着每个铿锵大气的“嗯”,他的头就会向上猛地一仰,像是有人在上头用线提纵,而他本身并没有思想,只不过是会张嘴的木偶。
他头上的凝成一块的假发犹如过大的帽子,随着强烈的头部动作一掀一掀,让人担心它随时会抛弃为主人遮盖真相的使命,无情地离头皮而去。
孙有理踱回讲台上,竖起他那真皮的公文包,开口:“鲁迅要是喜欢看漫画,画漫画,那他还能成为作家吗?”说到这里,他将自己的油脸搁到那黑亮的公文包旁边:“如果老师我不专心致志工作,又怎么会成为优秀教师呢?”“你们看,这就是证明!”他装做漫不经心,其实心存故意地拍拍公文包。
他最后这段故事说了不止十遍,大家勉力鼓掌,林天龙却把手举了起来。
孙有理以为他的宏论足以让林天龙幡然悔悟,矜持而涵养的点头,他高估了青少年的服从之心,低估了他们的捣蛋之性。
“老师,我认为您对鲁迅先生的说法有所欠缺啊。
能谈谈我的看法么?”孙有理抬腕看看表,时间还早:“说吧。
”“大家知道,鲁迅先生没上过一天所谓正规大学,更别提艺术学院了,可是他的喜爱钟情的左翼木刻,却是全新的,超前的,具有清晰的自我意识。
与上世纪初德国,英国,苏俄及东欧的表现主义绘画,也是即刻响应,与日俱进的。
这足以说明先生的鉴赏力之好。
”林天龙在心里总结一下,又说道:“鲁迅先生逝世20周年,《美术》第10期上许多知名艺术家张望,力群,野夫等等回忆或论述了先生与美术的关系,他们受到先生教育的情况。
1998年,在纽约古根海姆现代美术馆,举办了欧美世界高端层面的第一次中国美术大展。
其中1900年到1980年的专题展,选择了民国与共和国几代人具有代表性的国画、油画、版画和书籍装帧,其中就有鲁迅先生偏好的版画和他设计的书籍装帧,还有徐悲鸿林风眠的早期油画。
”“鲁迅先生既是伟大的作家,又可以搅动美术波澜,那么——”背了这么一大段,林天龙早已口干,停下吞了吞唾沫要下结论,孙有理赶紧过来把他按下去,他现在知道为什么初中比小学难教那么多了!“林天龙同学说得很有趣,下面我们继续上课——大家跟我念,法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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