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升恨极了这样的人,看到,就恶心。
哪怕容渊是无意的。
但那高高在上的俯视本就不会明晃晃地显露出来,它像地上永远擦不完的灰尘,微不可见却无处不在。
洛云升推开容渊的手,自己解开所有扣子,也不在乎他是想看还是想怎样,嘴角勾出讥笑:“容渊,我本来以为你与你那三皇弟有所不同,以为你会因为没有母亲照拂,吃过苦,会生出芝麻大点儿的同理心,收敛收敛你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原来,我是我想错了。”
容渊表情一僵,唇线拉平,那点子温柔顷刻间消失无踪,连眼神都危险起来。
“你刚才在想什么呢?”洛云升盯着他的眼睛,看进他眼底,质问他,“在想你贵为靖安王,你对我好我便该接着,就算不感恩戴德也该放低姿态接受你的‘照顾’。”
“你把我当做什么?”
“是养在笼中的金丝雀,还是一只虽然恼了会挠人,但只要挠挠下巴就会眯起眼睛享受宠爱的猫?”
“容渊,我再说一次——”
“我不喜欢被当成猫猫狗狗,也不享受所谓‘主人’的宠爱,你我之间要么相互照拂,图个合作愉快,要么趁早一拍两散,免得闹得太难看收不了场。”
叫人喘不过气的沉默在马车厢里凝实,容渊一言不发地坐着,眼睛盯着洛云升,不知在想什么。
洛云升也不惧他深邃如渊,仿若化作实质戳在身上的目光。
有什么好怕的呢?
被一个人目的不明地盯着,总好过他因为找渣爹要抚养费,不得不在酒店陪他吃饭,结果被好事者拍下照片挂在学校论坛、贴在校内展板,污蔑他找老男人包养,所有人都对他指指点点,偏他为了那点抚养费不能解释,只能任由自己遭受侮辱来得可怕。
当然,纵使那样他也没觉得有多可怕,反正都是无关紧要的人,何必在乎?
洛云升淡定地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下,又一件件穿起,哪怕因为初次尝试系错一根带子,他也从容自若地解开再系,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仿若身边根本没有容渊这个人。
结果,那不听话的衣带脱了他的手,容渊伸手过来硬是帮他系了。
容渊伸手扯住衣带的时候,洛云升几乎以为自己会在马车上和他发生点什么。
还好没有。
有那么一瞬间,洛云升想,其实作为反派容渊算是个理智的人,在这样一个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的年代,能靠意志力控制住下半身的男人是珍稀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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