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头,就是不爱打扮,身上老是穿一件汗水渍透了衬衫。
「也舍不得脱下来,给娘把你洗洗?」王寡妇不止一次这样说儿子,「你看人家辰辰,一天都在洗衣服,也不嫌干净……」「他是他,我是我,」壮壮总这样说,「庄稼人洗那么勤快干嘛?到地里回来还不是一样,白折腾!」「唉……」说得多了,王寡妇也懒得说了,做儿子的哪里知道她的心思:她是担心壮壮配不上老秦家小芸。
做了半辈子的女人,她晓得男人光会埋头干活,外面不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不会点嘴皮子的功夫,就是在脑袋上穿个眼儿,也拴不住女人的心。
壮壮偏偏天生就缺乏这种优势,和老秦家恢复关系以来,她三天两头把儿子赶过去帮忙,忙倒是帮了不少,可是她的本意儿子却一点儿也没有领会:她只盼着儿子和小芸那孩子相处得久了,加上从小青梅竹马的关系,老秦会早早地把小两个的婚事给定下来。
都三年多了,她三番五次地把话来套老秦,老秦总是支吾着口里没个准信儿,搞不明白他究竟是反对还是赞成,让她着急得要死。
俗话说「夜长梦多」,这事儿一天定不下来,王寡妇一天就睡不踏实。
壮壮自个儿不争气,王寡妇也不怪他,谁叫那死鬼早早地撇了她娘儿俩?又当妈又当爹好不容易把壮壮拉扯大了,村里没有一个见了不称赞王寡妇能干的。
可是王寡妇心里清楚得很:男女方面的事情自家也不方便说,壮壮又不像辰辰那样上过学,也许还不知道女人那东西的妙处在哪里,更不要说会主动了。
老秦那个砍头的,说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是要下地狱的重罪哩!断断做不得!老秦这话也不是说得一点儿也不在理,他也是替壮壮捏了一把汗才这样开这么过分的玩笑,就是打她耳光,说她自己会养不会教哩!「和儿子断断是不能做那事的!不过给他看看女人的屄长什么样儿,也许他兴许就能知些人事吧?」王寡妇这样想的时候,自己也被自己吓了一跳,不过转念一想,光靠嘴巴子说好比对牛弹琴,似乎也没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就暗自下了决心。
天擦黑了,壮壮无精打采地踏进院门来。
「干啥这么晚才回来?」王寡妇问,她早早地喂了牲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眼巴巴地单等儿子回来。
「还有啥哩!老秦叔说,接连几天不落雨,担心禾苗给烤焦了,要挑水去淋!」儿子走到水管跟前,脱了鞋「哗哗」地冲脚上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