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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典的编纂官赵士贤,天景二年进士,庶吉士出身,在朝为官二十余年间始终在几个闲职上兜兜转转,官做得不大,但在文坛上却颇有声望,也是由于这个原因才被点选为会典编纂官。
这样一个人,本来是和结党这样的事情八竿子打不着的,但坏就坏在他偏偏还写得一手好字,名声传开了之后,官场上的同僚上级纷纷以求得他写的墨宝为荣。
凭心而论,拿过赵士贤写的帖子的人,这些年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但既然那其中有两任东厂督主,结党营私的罪名便牢牢扣在他头上跑也跑不掉。
“真是荒唐,要是真的是和程公公一党,赵大人早就连阁都入了,哪里还会来当什么会典编纂官这样无足轻重的差使……”说到这里,那誊录忍不住说,“无非就是因为现在宦官倒台了,皇上又从不处罚上书言事者,这些言官觉得,上一道折子没准就能扳倒几个一二品的大官,所以就像苍蝇似的,但凡沾了点腥的就上前一通乱咬……”“钱兄,”沈殊突然问,“你可记得在赵大人这件事上,上折子的有哪几个?”“方大人,外面有一位自称姓沈的公子求见。
”“哦,是沈文哲家的公子……请他进来吧。
”当方明山接过下人递上的拜帖时,那上面写着的名字让他有些诧异。
身为吏部文选司郎中,府上来送礼请托的自是不少,后生晚辈前来拜会想要谋个脸熟的也不乏其人,但那个年轻人……他是认得那曾担任过应天府尹的沈彦的,也早已听说过沈殊的名字,但那多半是为了叹惋或者是讥讽。
在朝廷里做官,同乡之间不免往来密切,会稽沈氏乃礼乐簪缨之家,而那年轻人更是素有才名,却始终专注于游荡江湖而无半点功名在身。
但无论是哪种情况,每每谈起那年轻人时,众人心中多少都有些畏惧——那是一种自己苦心维护的一切却在另一个人眼中被弃若敝屣时的动摇。
——难道说,那年轻人终于想明白了?正在他思量对方来意的时候,下人已经带着沈殊进了来。
“小侄见过世伯。
”沈殊深深一揖,抬起头来之际,视线与方明山相交,后者不由得吃了一惊。
他见过的访客不少,日子久了,也能够分辨出每个人的来意。
那眼神不是来求告之人会有的,不知为什么,他内心竟有些忐忑,下意识地对下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不必多礼……异之,你深夜造访,所为何事?”“世伯既然开门见山,小侄便也不多客套了……小侄今天确实是有一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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