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冷静下来。
现在他像被罩在冰屋里的火炉,火势更加凶猛,却隔着一层寒冰。
他眉眼间的执拗与朝气已不见,如今总是垂着眼颇为温和,还有过去的影子。曾经他就是一只在外头横冲直撞的坏刺猬,回家前会把尖刺的外皮脱在家门口,进门用柔软的身子贴她。
现在嘛,他像变幻的琉璃灯,她看不懂。
安涴收回目光,抬手轻抚胸口。
在她垂眼的同时,梁束望过来,眸色极深,乌黑瞳仁压抑着沉甸甸的情绪。
深深看她一眼,梁束才收回目光,闭上眼任化妆师收尾。
妆发完毕,两个人并肩往外走。
坐上剧组小巴,安涴走到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闭目养神。梁束没看她,在驾驶室后面那排坐下,侧目看向车窗外。
安涴的第一场戏,王希慷早早到了,在不远处搭个小棚子,摆了俩沙滩椅。
“去火的凉茶准备好没?果盘准备好了吗?”
王希慷看柳白蹲那没抬头,急得直拍腿,“快点,一会儿有点眼力见,给在场的大哥大姐都发了。”
“你安姐头一回拍感情戏,我跟你说,要挨骂了就赖你提前没热乎好人。”
当事人不知道什么心情,王希慷一颗老妈子心反正已经高高悬起,坐立不安,在他搭的小棚子里来回转悠。
也不知道这凉茶够不够劲,一会儿能不能把魏导的火气给浇灭。
听说魏导导戏的时候发起火可疯了。
片场。
摩天轮伫立在老游乐场的空地上,一共才十几个轿厢,轿厢外面涂成彩虹色,有的地方还起皮掉漆。盈满岁月痕迹。
摩天轮停在最下方的轿厢门已拆下来方便拍摄,摄像机架在轿厢口。
不一会儿,小巴到达片场。
梁束率先下车,在车边驻足片刻遥望不远处的苍翠山林。
漆黑的瞳孔蕴藏风浪,猛烈卷起又迅速归于平静。
安涴紧随其后,站定后余光看到梁束站那出神发呆,惊诧一瞬。过去用手肘轻碰了碰他,“走吗?”
梁束回头看她,过去像幻灯一样在眼前快速流连。
安涴像湖水,平静时温柔波荡。可遇怒作狂风时,你才会发现这湖巨大,望不着边际,像海一样会掀起数米惊浪。梁束曾被这浪拍得落花流水,粉身碎骨,如今他不敢张狂。
凡她认准什么,可拧巴着呢。
喉结滚动,他艰难咽下被片场掀起的惊涛骇浪。
梁束若无其事笑笑,屈指指了指远处的树林,“山里风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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