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遠紅了臉,遮住了嘴。
“那我下次可得帶點不一樣的來,是吧?“
還有…下次嗎?
慕容遠看她,眸子裡微微閃起的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星芒。
她沒有失約過,總能在約定的時間出現,帶來各式各樣不同的民間點心以及江湖軼事。
包裝的油紙被他好好清理收起,那是她給他的另一個世界、一個美好的世界。
即便無法觸碰,也還是想留著的唸想。
鞭痕層層堆疊、越來越多,他還是固定逃課,父親似乎注意到了端倪。
“以後別來了,父親,會找你的。“
最後一次,他站在離她有點遠的距離。
“容遠,做我的徒弟怎麼樣?“
她忽然道,太過突然的訊息讓他驚的望向她。
“父親不會同意的。“
慕容遠握緊拳頭。
“我是問你想不想,不是問你父親。“
她靠近他,彎腰,食指抵上他的額頭。
“如果可以…“
他的聲音低了下去。
“得,我知道了。“
熱騰騰的油紙包塞進他的手裡,女子的笑容一揚,轉身就走。
慕容遠一直到她走遠,才反應過來,她這次不是翻牆,而是直直朝主屋而去。
他很快的聽到父親的怒吼及盤瓷摔地的巨響,想都不用想她一定被轟出去了。
然而,不過幾天,他又看見她被聲勢浩大的請進府裡。
父親竟是妥協了她提出的要求,當堂讓他拜她為師,並給出十年之期。
一切塵埃落定時,慕容遠已經抱著家當包袱,一臉矇逼的與她一同坐在馬車裡。
“君沐顏,從今以後就是你的師父,請多多指教。“
她撐著下顎,笑盈盈的道。
車窗外,從小到大生長的城鎮正在遠去。
君…沐顏嗎?
他悄悄地,把這個名字咀嚼進喉間。
那年,慕容遠十一歲。
小小的幼苗在土壤裡冒出了芽頭。
山上的日子比起府裡少了幾分物質上的舒適,但是充實,那個她曾經與他訴說的世界一點點展開在眼前,像是一幅沒有盡頭的美麗畫軸。
他終於從觀者,變成了畫中的人,為自己而活。
他要學什麼,她就給什麼,學問、武功、符術,他拼命的吸收著,不同於過去的身不由己,他不想讓她失望。
結果是身體不堪負荷的倒下。
"別總有包袱,做想做的事就好,你還有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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