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犹如雨滴落在棠梨花瓣。
有什么东西绽裂了。
大约是窗边那棵松树结的松子吧,它已经熟透了。
尽管困意上涌,仍辗转难眠。突如其来的吻令一切清晰可辨的猝然晦暗陌生起来,她听见夜空中那只云雀长啼依旧,似乎在以凄厉的飞翔姿态试图撞破一张遮天蔽日的网,仿佛自它诞生之初便已精巧织就的网,终于迎候来它最尊贵的猎物。
这样的夜晚又教她想起肇始于童年的原罪,那些被淫欲和谵妄纵情摆布的冶艳忆事逐渐接连成的网,以及这张网延伸至今的蛛丝。
所以那时她没有反抗。那时,夜潜而来的男人周身犹带桦木香。
她在玻子干燥而温热的床上承受来自身后的潮湿欲望,因为窄小,只好密不透风地紧紧相贴,男人略显粗糙的肌肤质感如同磨砂书脊。她不知道自己如何突发奇想,或许是桌台前那本硬质烫金封皮的外文书册给予的灵感,它原本是合上的,玻子离开前将它摊开。那些泛黄的薄脆书页和夹在其间的香草,因风翻阅,传来似有若无的银月的味道。
那味道现下被浓郁的麝腥气息所掩盖,在玻子的屋里、玻子的床上、玻子的枕褥间,被另一个男人挞伐,她的身体因此痉挛、情液因此泊泊、翕动因此频促。熟习她身体反应的男人开始愈发激烈深重的劫掠,用整具兽般的身躯研磨这嫩弱的肉,曲指躏揉那殷红颤动的果,迭以长指和褥角探进她口中,与攻伐节奏相错地宣示其占有。
在强制的噤声窒息中,她品尝到两种味道,那是狩猎和饲养交杂的气息,分别来自于一墙之隔的两个男人。
直觉一般,她抚触到随玻子微动的气流。透过薄壁和罅隙,他在暗夜中烁银的眼眸,仿佛窗前分外明朗的悬月。
月色和微风在翻阅书册,他在翻阅她。
直至最后一页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