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的家里发生了大事。
第一件事是房子前那棵从她出生前就在的老桃树消失无踪,只留松动的土壤跟一个坑。
第二件是她走进屋里发现自己家被佔了。
她家不大,就是个室内只能走几步的小土房,门也是木板盖上而已,此时被扔在一旁。白发的女子赤身裸体,盘腿坐在她的榻上,双眼紧闭,表情肃然。
这深山老林中,河每日见到的东西,就属石头、草木、河水最多,其次是鸟雀、鼠蛇等动物,一个月能见到几次山猪或羌鹿。至于人?离自家只有一个山头的部落早已被外族洗掠一空,河若要补充物资,就得花上三个日夜走去山下的小村,或是到几个山头外的地方寻一些零散的居民交换。平时待在自己窝里,就是一年半载也不一定能看到一个同族。
还是个侵门踏户佔据床榻的傢伙。
女子分明有呼吸也有脉搏,河出声去叫,甚至凑到女子耳边喊,对方都毫无反应。她苦恼了一会,伸手去搬,却斯文不动。
河自己也有活得干,要劈柴要生火要炊饭要给屋顶晒的药草翻面……她的生活可不能被打断,否则挨饿受苦的可是自己。
于是她给女子披了块麻织布,便自顾自地干活去了。
忙到天色幽微,她甚至拿煮好的菜汤凑到女子面前,试图香醒人家,可依旧徒劳无功。将晚饭吃了,她便鑽到榻上没被占走的空间,疲惫地沉沉睡去。
完全不在意身边坐着一个不知底细的陌生人。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几天,那女子终于活了过来,睁开眼,毫无情绪的眼神像块石头般无趣。
「大胆人族,你在做甚?」平坦的眉毛蹙起,女子质问道。
河眼珠子一转,理所当然地说,「睡觉?」
是睡觉,但枕在人家腿上,还伸手搂人家的腰——谁叫这女子佔了太多空间,害她两三天都睡不好,只好扩张领土,睡到人家身上了。
再说了,对方身上很香,盖块布上去当枕头闻着睡得特别好。
「滚开。」
「我不,这是我家。」说着,还将搂腰的手收紧了。
女子冷笑,「我居于此地的时日较你更长,滚。」
「我不要。」她没有质疑女子说自己住在这里很久的事,好几天不吃不喝甚至动也不动,换做人族早就一命呜呼了,而女子的呼吸始终保持平缓悠长。
她想到爹以前给她说过的妖怪故事,又联想到门前的桃树也在同一时间消失。那棵桃树本来就很奇怪,长得比周围的树都高,四周草木地养分都被它霸佔,却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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