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就是痛苦,疼到骨髓的心痛,他想要走,却又被台下的石主任亲自请了回来,还宣布他已经与反动家庭划清了界限,是「可教子女」的先进典型。
那天对母亲批斗的高潮是游街,他这个「先进典型」被迫观看了全部的过程。
他的发言结束后,很丑的女教师得意地宣布游街开始,郑国军和母亲被那四个赤卫兵押下了高高的主席台,「革命群众」自发地走过来,往两人的脖子上吊上成摞的青砖或石头,母亲的脖子上,则在原来已经挂了破鞋的基础上,又加了几只更愁更脏的破鞋。
游街时,郑国军和母亲被一条绳子拴在二人的脖子上,使二人的脸紧紧地挨在一起,这在当时是惯例,搞破鞋的男女被游街时,除了脖子上的牌子与臭鞋做标识外,还要将其成双成对地用绳子拴在一起。
批斗会上或游街时,最刺激人们眼球的,就是破鞋,更何况,母亲还是「瀛洲特务」,在母亲的周围,集中了里三层外三层的「革命群众」,以至于二人只能弯着腰,在人群中勉强挤出的过道里艰难地前行。
围观的「革命群众」们就好像过节一样热闹开心,男人的眼神多不正经,女人似乎也都满怀着深仇大恨,解气地往母亲的头上身上吐着唾沫。
随着几个女人的叫骂声,更多的人围了过来,好在周老师一直在旁边阻挡着人群,母亲才不至于过分地受到来自「革命群众」的伤害和猥亵。
当然,也有少数人对母亲是同情和怜悯的,有人说母亲是好人,但那些声音是微弱的,更多的,包括女人,仍然是对母亲的辱骂,还有人恶意造谣说母亲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大小姐,从小都是用奶牛洗澡的。
人声太乱,越走到街后,就越有人借机生事,孙德富记得,那时候有个声音冒出来,「让这特务闻闻女破鞋的骚尿!」随着这一声叫喊,几个坏蛋上来,将母亲的上身按下,屁股高高地冲着天撅着,而将郑国军按跪在母亲的屁股后面,将他的头从后面按到母亲的屁股上……可即便是那个年代,也还是有耿直的人的,正在母亲被一帮坏蛋肆意侮辱时,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从自家临街的大门中走出,冲那几个坏蛋骂道:「想闻骚逼回自个家闻你老母的去,人家挨斗,欺负人家女人干什幺!都给老子滚一边去,滚一边去!」随着几声粗野的叫骂,那男人竟然猛地推开了那几个坏蛋,抓住母亲背后被捆绑的丝毫不能动弹的胳膊,趁着乱哄哄的场面,连推带拉地将妈妈带入了距游街不到十米远的自家院里,然后「咣铛」一声关了门。
想来也是感叹,「文革」初期社会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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