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娇喘的女优形象;要我冷感点就冷感、女人点就女人、畜生点就畜生──我什么都不是,也什么都是,但无论是什么,都不是我自己。
从事交易的一年后,我第一次去服务一位据说是演艺圈龙头的客人,对方大概五十岁年纪,西装笔挺,神情肃穆,乍看就非一般人。虽然年岁半百,但熟稔各式床上花招,一边做一边指引我。第一次完事后,他说实在没见过像我这样的人,比他在演艺圈里遇到的各色大牌小模都更令他心痒难耐——这四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淫荡得不合时宜。之后他便成了我的常客。
一日交易结束,我间来无事,趁他盥洗之际翻了他的公事包,大抵是些预期中的无趣物品,但有一本书,书名叫《离海归乡》。我以为五十岁有点什么的客人,应该是读蒋勋、黄春明、龙应台这类名家,然而却是个我从没听过的作者,名叫尹怀伊。即使有些好奇,我也很快就放下了这份好奇,因为那年我晚上接客早上唸高中,身心状况很不稳定,厌食过、忧鬱过、自杀过,什么荒唐、不荒唐的事情都干过。真要说做过什么好事,只有一件:为了躲人,我总是逃到图书馆里躲着,小黄片里常见的一排排生锈的铁製书架莫名让人有种安心感,连爱都可以做,还有什么藏不了。
然后我就看到了那本书,《离海归乡》。之所以会记得,是因为它封面上的海非常蓝,让我想起了《海水正蓝》,于是我将书抽了出来。现在回想起来,那就是我和作家尹怀伊的开始。
在基隆唸大学的女子潘若琳,毕业后选择回到家乡台东生活。她没坐台铁、没搭客运、没有自己的交通工具,二十一岁的年轻女孩是一路走回家的。《离海归乡》里所写的,就是她这一路的风景与经歷。我没去过台东,甚至没去过比基隆更远的地方,但怀伊的文字有股魔力,彷彿让人真的化身成潘若琳,去见那些从没见过的风景,经歷那些从没经歷过的经歷。全书最尾收录文学奖评审的评语写着:尹怀伊的文字就像假日入夜后仍壅塞的高速公路,单看如蜗牛般行进的一辆辆客车毫无意思,但他非常懂得如何控制这数千个小铁盒,在它们的一停一动之间,数百公里的高速公路被串成一条极美的曲流。而这所谓数千个小铁盒的一停一动,指的就是怀伊在故事里为所有角色打造的每一句话及每一个小动作。另一位评审则说:尹怀伊像是在小说的所有人物心里都放了一个大声公,让人几乎要怀疑他身体里就住着二十四个比利,否则不可能将每个人物的内心都掌握得如此透彻。
评审的话我只潦草看过,但感觉啵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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