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恍如祭神的祀品。
「我来了,」一滴水滑下脸颊,我确定那不是雨,「我来了……」我倾身抱住宇希,泪水决提。
纯白的小被,纯白的衬衫,纯白的肌肤,我抱着一身纯白下了计程车,回到无光的家。不知是情绪已重得无法负荷,还是忍耐超越了极限,我被一切感官衝击,感受不到他一点重量。他好轻好轻,近乎透明。我将他放入半温的池水里,拭去透明之外沾上的一切顏色,无论那是什么;同样透明的清水一併洗涤着我的心,我的感知在反覆无神经的动作下,缓缓回復正常。我再次抱起他,放上乾燥软绵的床,因温暖而恢復实在的躯体,彷彿刚才一切都仅是梦,包括大雨,皆已歇息。
「怀伊……」孱弱的声音传来,熟悉的指触在我掌心动了动,我猛地回过神来。
「你醒了?感觉如何,还好吗?」我好疲累,心神絮乱,握紧宇希的手。
宇希徐徐摇了摇头,无力地低语安抚着我:「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我心想,心上的痛楚比身上的疲累更深了。我轻抚他的脸,再说不出话。
越来越张扬了,像是有人在警告着我什么,要我不得无视;而我说过会保护宇希,但事实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在他打从十三岁起就被推入的那个地狱里,他明明什么错都没犯过,却早已尝遍刀山油锅、血池砾刑。他总说没事的、他不在意、也不怕痛,只有唯一一个请求——在一切结束之后,能看到我,我能拥抱他,跟过去每一天一样,不畏惧他的伤,不介意他被玷污,不逃避他如此残破。
人都以为自己做得到,然而更残酷的事实是,真做不到。因为让人畏惧、介意又逃避的,是那个无力承受而尽显懦弱的自己。每当入夜,空荡的房里只剩我一人时,我益发难以入睡,心速狂飆,惧怕又要收到宇希传来的讯息。就算闔上眼,脑海中更残暴酷虐的场景越演越烈,幻想与现实似交缠无解的线,只能狠下心剪开、断开神经,刺心般疼。
「怀伊……」宇希握上我的手,「过来,抱我。」他的嘴角牵起一丝笑,那是即使我写遍凄楚二字也无法形容的悲凄。他握着我的手,以手背轻拭我脸颊上的水珠,说:「我想要你抱我。」
我翻开被子,侧躺上床,让他赤裸的身体依偎着我,微弱的心跳贴着我的胸膛上下起伏。我闭上眼,感受彼此频率相同的呼吸与血液,彷彿从我左心奔出的热流真能一路直抵他心脏,治癒他,抚慰他。我们同声同息,我的一切与他同步,无须言语。尹伊晟说,只要两个人心上的距离够近,无论现实离得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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