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内疚自责,所以便没多和他说什么,免得他再胡思乱想。
只替他掖了掖被角,轻声道:“放心,银子我们会追回来的。”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阿桂心里也没底。
万一那张叔怕她们去苏安城追他,换了目的地,那三十两银子就如水中月,再也捞不回来。
可阿桂还是笃定地这样告诉方喻同。
这时候她是主心骨,不能泄气。
银子被偷,对年幼的方喻同来说,是巨大的打击。
这么多银钱,是他爹的棺材本,是阿桂好不容易帮他拿回来的,却被他轻而易举地弄丢,他一时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第二日醒来,他竟开始发起低烧来。
阿桂也没辙,幸好他还能自个儿走,除了四肢有些松软无力,身上并不十分滚烫。
阿桂半扶半拽着,拉扯他走了小两日。
这两日,难得只下了两场小雨,且方喻同除了低烧、咳嗽,一直没出现别的症状,似乎从银子被偷的巨大打击之中慢慢缓了过来,却依旧情绪低落,极少言笑。
两日后,两人再一次吃光了身上的窝头。
也终于,走到了苏安城的城门前。
朝霞漫天,穿透云层,似是洒下一片金光,落在城门浑厚有力的“苏安城”三个大字上。
阿桂仰头,长长吐了一口气。
她拍着方喻同的背,温声道:“好了,一切都快过去了。”
第17章 苏安 ……
阿桂扶着方喻同走到城门口,有拿着刀戟的官兵站了一排,穿盔戴甲,形容肃穆,好不威武。
两人衣衫褴褛,相互搀扶着,还未靠近城门,就被拦住。
为首的守卫军小队队长手里的刀刃泛着寒光,离他们只有一寸,吓得两人脸色都白了几分。
如此一来,方喻同的病容倒是没有显现出来。
后头个矮一些的副队长调笑道:“老赵,这俩还是小孩呢,你吓唬他们作甚?”
被唤作老赵的队长一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睛扫过阿桂和方喻同的脸,见他们俩都被吓得脸色惨白,身子微微发抖,面色便缓和了些许。
“你俩是从哪里来的?”
阿桂和方喻同对视一眼,齐声道:“正丰村。”
“你们爹娘呢?户籍可带在身上?”老赵又问。
方喻同抹了一把泪,“我爹前些时日没了,户籍……逃难的时候也不慎丢了。”
老赵面色微凛,和他身后的弟兄们商议一番,回头道:“罢,你们去城门口重新做个户籍登记,便进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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