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点点头,心中稍稍安稳。她的老板至少还保持着在女士面前的绅士做派。
陈恪西皱着眉,点燃烟,吐出淡白的烟圈,看向她手里的文件袋,“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关于遗产诉讼的律师函……”他冷峻的脸在烟雾弥漫中神情叵测,简琢磨不透他所思所想,“陈先生,今天你还去公司吗?”
陈恪西没有回答,接过她递来的文件,粗粗翻过一遍,又交还给她,只轻飘飘地说了一个词:“settlement*。”
昨天消息一放,声明一出,市场顿时惊动,今早陈家就有人按耐不住,送来律师函,逼他交出继承所得。外面已风声鹤唳,他却表现得平淡如常。
她的老板坐庄坐惯了,绝不可能甘愿做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这次他却自爆短处,又轻易提出和解,岂不是意味着平白交出手中股权?
简实在不理解他的一系列操作,问:“陈先生,你想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三点。通知陈家那些人,就在公司会议室,过时不候。”
简还想劝告两句,却听他对手机说:“请让林谧接电话。”接着,又听他声音温柔低沉,“Miko……今悪天候で雷もあるっぽい……だから飛行機飛べないらしいけど、心配いらないよ……ちょっと待ってね……*”
简没听过他讲日语时用过这么多“よ”、“ね”一类的亲呢语气词,惊诧万分,决定不再多言,默默离开公寓。
*
下午的和解顺利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会议室里,陈恪西的律师简单直接地提出委托人主动放弃陈氏继承人身份,交出所有手上保留的陈路远的遗产。话音一落,桌上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以对。
一桩畸恋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实在令人始料未及。
接下来将是人人眼红的陈路远的遗产归属问题,却也没必要此刻在陈恪西面前进行讨论。其他人各怀鬼胎,离开会议室,坐在长桌另一端的老人这才悠悠站起身,开口说了今天第一句话:“这个局面就是你想要的吗?恪西……”
语毕,一份文件被他推上了桌面。文件陈旧泛黄,印着淡灰色的“confidential*”的水印。
陈家怎么会随便接受一个应召女郎生的孩子?长子长孙的血统更是慎之又慎的大事。当年陈家早就暗地里逼陈路远做过亲子鉴定。
陈恪西扫过一眼,就随手拿起对半撕开,语气森冷,“叔公还有备份吗?”
“没有了……你太执着,没什么挡得住你……”老人无奈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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