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看也不看她。
刘甲甲自个抽了张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血迹,疼得龇牙咧嘴的。他见梁斯尧也不讲话,只好自个找台阶下:“斯尧,你瞧我一喝高就犯浑,回头一定给你赔不是。”
梁斯尧心下了然,这是要让点什么好处给自己了。他不大瞧得上刘甲甲这个人,却得买他父亲面子。
梁斯尧扫了一圈,指着几个瞧戏的人,笑道:“得了得了,是我家这荒郊野岭的,憋坏了几位,以后也别过来找罪受了。我让老高订位子,晚上咱们不醉不休。”
他又看向黄陶,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道:“去洗个澡,晚上斯景回来,你跟他一起吃饭。”
说罢,他便拿了大衣,一群人又到别处寻欢作乐去了。
黄陶突然明白,梁斯尧不是不想给她出头,只是如果不替她争那一口气,他就能得到更好的东西。
落地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去,隐约飘起了飞雪。大门正对着的炉台上,有一尊梁家从普陀山请的象牙观音像,门前挂着红纱灯笼。大户人家总是这样,很有些派头。梁斯尧便在这里出生、长大,深谙这个圈子的所有生存规则,并且能够比圈子里的其他人,更熟练地利用它们。
黄陶想,她怎么就能够以为,他是特别的那一个,能对她真心实意的好,将她当做嫡亲的妹妹。
从前黄陶还天真地想,就算梁斯尧瞧不上自己,只要不出差错,老老实实向梁斯尧示好,他虽不至于处处帮扶自己,但遇到大事,也总有个讲的上话的人给自己出头。如今看来,她小心翼翼捧上的真心和仰赖,也许在梁斯尧眼里,甚至都没资格作为茶余饭后的笑话。
梁斯尧愿意给的,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恩小惠,再多的就没有了。在唾手可得的利益面前,梁斯尧是断不会同她站在一起的。
窗外的飞雪纷纷扬扬,园子里的草坪上积了一层淡黄的薄雪——十五岁的冬天,真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