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一手微微按压,揭开后低头吹了一吹:“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但是有时,聪明太过反而不好,需知,聪明也有被聪明所误的时候。”
秋姜神色惶恐:“是不是谁在祖母跟前说了什么?”
“哪里用别人在老身面前说什么,老身虽然年过半百,也还没瞎没聋。那月支香的事情,你眼巴巴地过来告诉了老身,不正是希望老身出这个头吗?老身在前面陪着她们唱戏,三娘,你在后头看戏,难道还不是看得精彩绝伦?”
秋姜低首道:“月支香的事情,三娘本来是不该过问的,但是,这是关乎府上银钱的大事。要是让小人一直猖獗,银钱都管不好,谢氏哪里还有兴旺的道理?”
“你就一点私心都没有吗?”谢崔氏笑道,“三娘,你自持小心,何以真的小心?老身都看在眼里的事,旁人岂有不疑心的?”
秋姜微微一凛:“三娘谨遵祖母教诲。”
谢崔氏道:“你是我的嫡亲孙女,祖母哪里有不念着的?这番话,我们只私下里说。人前,你还是要谨记八个字,前四个便是‘谨小慎微’。”
秋姜略一沉吟,恭声道:“不知这后四字是……”
谢崔氏唇边含了微笑,眼中透出一丝高深莫测的味道:“无论如何,不管何时何地,你都要牢牢记住,你是陈郡谢氏的贵女、当朝大司马的嫡女、鲜卑皇族宇文氏的后裔,非等闲人可以比,非等闲人可以轻贱。‘兵来将挡’——你,明白了吗?”
秋姜身子微微一震,不觉抬起头。谢崔氏仿佛疲倦了,一手扶额,挥挥手让她退去。等人离去,耿寿妪上去为她添了茶水,低声道:“太夫人用心良苦了,也不知道三娘子听进去没。”
“她是个聪明的孩子。”
耿寿妪略一皱眉:“可惜有些聪明地过分了。”
谢崔氏微微闭眼,仿佛在轻嗅堂内陈郁的香气,神色稳定而慈祥,袅袅青烟中,仿佛庙宇中仅供世人参拜的神佛,高贵而渺茫,让人心生敬畏。耿寿妪跟了谢崔氏多年,想起当初出入府邸时那个逢人便笑的开朗女郎,不觉难以和眼前这个深沉诡谲的贵妇联想到一起。但是,这确确实实是同一个人,岁月与经历把她们的影子重重地碾压到一起,折合到了一处,再不可思议也是确凿的事实。
谢崔氏的声音不咸不淡,仿佛还带着事不关己的散漫:“不管她聪不聪明,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王氏总有得头疼了。”
耿寿妪意会,不由钦佩道:“太夫人只使了这小小的力,便让夫人无暇顾及府里的琐事了。”
“她是见过世面的人,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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