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着墙,才吐出一口大气,慢慢蹲坐在地上。
手里的枪一直紧端着不敢放下,隔着敞开的屋门,瞄着大门口。
嘭——窗口的碎裂声猛然打破寂静,苏青的心陡地提到了嗓子眼,调转枪口对窗就打。
呯——咔嗒——最后一颗子弹已经飞出去了,苏青的手指还在扣动着扳机。
砸破窗飞进来的石头还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动着,一个人影出现在屋门口,豹子一样迅疾地扑向了呆呆的苏青……天终于亮了,太阳懒懒出现在遥远的东方,透过燃烧彻夜的烽烟,图腾似地站在地平线上。
村边的地头上,一个男人赤膊着上身,奋力挥舞铁锹,吭哧吭哧正在挖着坑。
晨光照耀在他结实宽阔的的脊梁上,就着汗水,泛出古铜色的晕光,令凸起在皮肤上的一条条疤痕愈加刺眼。
傻小子死了,尸体裹在一张草席里,就摆在坑边。
坑挖得差不多了,胡义甩手把锹戳在地上,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挺起腰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跳出坑来,站在傻小子的尸体旁。
这个小吃货,到哪都不忘找吃食,现在终于死在了吃食上,遂了愿了。
低头看着卷在草席里的傻小子,胡义不觉得悲伤,一丝都没有,反而羡慕。
在三排,乃至所有曾经在胡义身边倒下的人里,傻小子虽然小,却是幸福的。
有全尸,有人给他选风水挖坟下葬,这是大福分。
相比躺在泥坑里的王老抠,曝尸荒野的大个儿,相比当年被挫骨扬灰的机枪连弟兄,傻小子的归宿很奢侈,很奇迹。
看来,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有时候也会睁开眼。
如果,下一刻,轮到自己的时候,能得到老天对傻小子的这番眷顾幺?胡义黯然。
赤膊蹲在溪边洗去泥污,被清澈冰凉的溪水抚摸后,倦意消失了许多。
一座新坟孑然静驻在身后,晨光里,胡义的身影走向小村……迷迷糊糊中,苏青醒了,睁开眼,是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
想坐起来,却发现手脚都被束缚,捆在床上,口里也被东西塞住,合不上。
苏青慌了,死命地扯动着手脚,试图挣断绳索,脱离困境,纤细白皙的手因为发力而攥紧成拳头,显现出淡淡的血红,除了使身下的床板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动,没有任何效果。
无意间抬起头,突然僵住动作,一个男人出现在门口。
不是鬼子,这是一个中国军人,挺拔地伫立在门口,稳定得好像和门框融成了一幅人物画框。
低帽檐遮不住浓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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