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已经用上香味高级的洗衣液,再也不是洗衣粉的味道了。
她压低声音,“林教授……我生父好像帮了家里很大忙。”
“嗯。”
“可我还是不想见他。”陈萝停顿一会儿,“是不是太固执?”
每个人都在暗示,要她接受林日新。
可是陈萝不想。
她过不去也不想过去。
许一暗,“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原谅他,像背叛了过去的自己。”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太阳穴有点胀,“是不是很奇怪?这种心理,像分裂成两个人。”
一个生活在现在的安逸中,一个永远沉溺在过去的痛苦中。
不管如何美好,有根神经一碰就痛。
“不奇怪。”
过了很久,他在那边说:“痛苦是不能弥补的,要不要谅解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你不愿意,就不愿意。”
陈萝第二天醒来。
手机里有未读消息,是许一暗凌晨四点过发来的。
昨天说着说着睡着,她都没注意。
他手里有几张植物园的套票,月底过期,让她叫上朋友一起去。
陈萝在高中群发信息,付思思几人一周前就放假了,正好要约她出去,于是大家商量时间,定到后天。
她坐在飘窗打电话。
临江冬天的雨雾蒙蒙的,将城市变成诡谲难测的钢铁森林,仿佛随时能跳出庞大扭曲的怪物。
“昨晚没睡?”
“睡的。”许一暗停顿片刻,“有点不适应一个人。”
陈萝嗯了一声,“我也是。”
他笑起来,声音很低很近,“那现在才回信息?”
明明一觉睡到天亮。
陈萝不自在地扭脖子,声音有点弱,“我虽然睡着了,但梦里全是你。”
“什么梦?”
“下雨的梦。”陈萝抿抿唇,深吸口气,“暗,我们以后回来吧,我放不下这里。”
虽然有很多难过的事。
但是她好想好想临江的雨,雨里有少年的他和她,有雨水堆积不知深浅的路边沟渠,有绿油油的梧桐和朝开夕闭的牵牛花,她放不下。
他说好。
又问她听到他那边的雨声没。
陈萝说听到了。
“砰砰响。”
许一暗把手机从左胸拿起,夹到肩膀,笑了下,“对啊,下很大啊。”
他心里的雨。
这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