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许久,好像恢复了一点理智。
她嘴边挂上一个惨笑:“我锦衣玉食,含着金汤匙出生,寄生虫一样吸食平民的血汗。居然还以为自己得到一切是因为比他们更努力,而他们的辛苦是因为愚笨。”她看了张鹤泽一眼,沾着血污的脸美的惊心动魄:“你走之后,我们去了魏家村,你知道吗?”
“那的官员为了炒高粮价,为了贱价买入灾民的土地,囤积救济粮,甚至是商品粮。我们亲眼去看了。”她笑了一下,“粮仓的老鼠比球还大。”
这种事情张鹤泽一点都不意外,对他没有任何触动。
“我居然还以为这只是他们阳奉阴违擅自为之,直到我发现,他们和我哥是一派的,年节都有上供……我的珠宝,我的首饰,我吃的鲫鱼背,鹦鹉舌,不是从天而降的,每一件都沾着血。你说,我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以为的那些辛苦,算什么啊?”
陆衣锦听到这些话,心里有点震动。
荣飞燕深吸一口气:“我们想救那些灾民——李沛那人你也知道的,路见不平她拔五把刀相助。没想到阴差阳错,反而害了他们……那个村里有我见过最聪明的小姑娘,过目不忘,也死了。她的名字叫四喜。”
张鹤泽没有说话。
“以那小姑娘的机智,生在商家,会成为一行大亨,生在官宦人家,会变成厉害的大娘子。若是生为男儿身,拜将入相也不是不可能……可她生在魏家村,变成了路边孤坟里的一具枯骨。”荣飞燕停了一会,好像又回忆起了同四喜短暂相处的日子。
“从博罗国离开那天,你没同我告别。”她突兀的说。
“没有必要再提了”张鹤泽回道,听不出情绪。
“你不愿意见我吧,我比博罗国的所有人加起来还要愚蠢,我明明是旁观者,明明知道了全部真相,居然还习惯性的为他们的官府辩护。后来我才明白,我不是在为这八杆子打不着的官府辩护,我是在为自己辩护。”荣飞燕闭上眼睛:“我把所有平民都想象成刁民,无非是想继续心安理得的享受自己的特权。”
张鹤泽居然哭了,眼泪从脸颊流下来。
“这是你第二次拦着我自尽了。”荣飞燕继续道:“你对我有偏爱,我知道。但我真的不想活了。我懒惰愚蠢,蛮横跋扈,仗着自己的出身作威作福。我们这些人不仅垄断了权力和财富,居然还妄想垄断美德,我们真的该死。”她怔怔落下泪来,“我真的该死”
“阿泽,”荣飞燕泪眼婆娑的看向他,他还是那么好看,一如初见。微微的双眼皮,高挺的鼻子,恰到好处的下颌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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