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謐环绕着龙安寺的枯山水而生。每每撞见这些人与物和谐共存的角落,都会令我心动得不忍移开视线。
我望着那朵夹在飞石之间的桔梗花沉湎深思,一期一会的意义在经文的低吟中时隐时现。直到壑山缆车末班车出发的时间步步紧逼后,才依依不捨地离开。
通往壑山缆车站的道路有两条,我不加思索地挑了路程较短的那条,时间已然紧迫到无法循原路回去。小径空无一人,我紧贴着陡峭的山壁前行,脚底下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杉木林。山路与杉木林之间只隔着一道由木椿和麻绳构成的低矮护栏。
倏地,一阵恶寒朝我直袭而来。如同寒流期间从暖烘烘的被窝里、鑽出来时所穿的冰冷衣物一般,陌生的阴寒层层叠叠地攫住我的所有细胞。所有细胞攫着我的意识往下沉,往下沉,想沉回温暖被窝中。当下,我才忽然忆起比壑山一段惨烈的歷史。一棵棵高耸入云的杉木,登时化为一道道墓碑,埋葬着战国时代被织田信长烧得尸骨四散的男女老少。念及于此,我唸着菩萨的名号,没命似的往缆车站加速前进。
回到青年旅馆后,我在规划隔天的宇治行程时,随手翻开一本京都怪谈。这才后知后觉,原来比壑山早在平安时代,就被阴阳师视为魔物入侵的不祥方位,所以僧侣最澄才在此山建造延历寺,以及两座镇守鬼门,防止魑魅魍魎的侵袭。平时看京都平静无波的,若是随便对某个地方刨根问底起来,还真会让人吓破胆。
明天要去的宇治应该不会有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