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一会儿,我没有因为寂寞找人将就,去安放我晦涩不明的灵魂,它还被我紧攥在手心,初时捏得生疼,久了连这样叫痛都忘了。
而现在,我听见了大脑斩钉截铁地诉说渴望,我想松手了,分一点重量给眼前这个男孩,我知道他会伸出双手完满地接住。虽然不知道期限。
我始终记得那个小本上加粗的字,每一刻都在大肆嘲笑我现身不易的欢喜与悸动,好像某一天会失去支点。
我恨自己这么理性,可是之前在我过度感性的时候,例如主动推进了我们的关係,我又恨自己的感性,或许我其实只是担心,他消失与否取决于我们多亲密。
有时候,我自己都不太清楚我到底在想什么。
「或许」这个词陪了我很久,包容各种可能性,允许纠正,允许补充,还允许删除。
若有人说,或许我想跟你在一起。他之后要否认曾经想跟你在一起是可以的,因为当时的他都不能够确定。
我感到有些焦虑,去楼下倒了两杯牛奶,回房间时,0059216仍然坐在同一个位置,后脑杓靠着沙发的把手,颈部线条流畅而优美,面色略显忐忑,不过毫无恼色。
如果他是人,一定是一位体贴的绅士。
我坐到他身旁,跟他一样盘起双腿,淡蓝色的地毯很软,轻轻偎着我的小腿和侧脚掌,我不由自主放松了些。
「怎么办?我不知道我更想要什么。」
馀光里,我能感受到他的视线化为实质落在我的侧脸上,我没有回看他,我怕看了就衝动决定了。
这一秒,成了多看他一眼的最后机会,但是那时的我怎么会知道。
他就这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