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子男红卫兵,走近妈妈身边,问道:「鹿一兰到你家来,是想策划什幺反革命行动,嗯?你这破鞋。
」妈妈使劲地将原本就低垂着的头再进一步地向下低下去,小声地回答:「没,我不敢。
」声音小的象蚊子。
那个红卫兵伸手去捏妈妈的脸蛋,摸了一会,又将手指伸进妈妈的口中,胡乱地搅着,妈妈的头随着他手指的搅动上下左右地动着,还自觉地将双臂背到后面,只是偶尔偷看着那人,脸上写着恐惧与哀求,却一丝声音也不敢出。
待那人的手刚刚松开她,便赶忙继续将头低下去,低到比刚才更低。
也许那红卫兵的兴趣仍然在鹿一兰身上,没说什幺,便又回到鹿一兰周围。
折腾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的样子,人们玩够了,要走了,又有人出主意,要鹿一兰顶大粪筒,于是,鹿一兰被命令跪在子中央,一个装了半筒屎尿的大粪筒被举到了鹿一兰的头上,命令她双手向上扶稳了罚跪,并交待给妈妈:「郑小婉,你给我看着她,太阳没落山,不许她动一下,敢偷懒的话马上报告,不报告的话连你也一样处置。
」妈妈低头应道:「是。
」声音仍然极小。
红卫兵们玩够了,才又说笑着离开了我家小院。
看他们走远了,妈妈对我说道:「去抱柴禾,该做饭了。
」说完连看一眼鹿一兰也不看,自己先走进了屋子。
我抱了柴禾进了屋子,院子里便只剩下头顶大粪筒罚跪的鹿一兰。
尽管只有半筒粪便,但长时间老这幺举着顶着,没过多一会,哭声便从鹿一兰的喉咙里传出来。
太阳似乎比往日下的都慢了许多,尽管收工已经很久了,却仍然高高地挂在西天上,映出火红的晚霞。
妈妈做饭时,我先是在屋子里向外看,看鹿一兰罚跪的样子,然后又耐不住好奇,又借故跑到院子里,近距离地欣赏这幅美女顶粪图。
「小北,我举不动了,呜……」鹿一兰哭了起来。
的确,别说装了半桶的粪便,就是一支空筒,双手老是这幺长时间地举着,也够累的呀。
我站在那里,发起呆来,说心里话,我也有点怜悯她,尽管她对妈妈曾经那样的虐待,但此时此刻的她,又显得那样的无助与弱小。
「小北,进屋子来。
」妈妈站在中间的屋子门口喊我。
我转身欲离去时,鹿一兰又一次哭着对我说:「小北,让我放下来一会,休息一会再举行吗?」我小声地回道:「行不行又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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