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牧点里,一口大锅腾腾地冒着热气,手扒肉的香味弥漫着整个帐篷房,二只肥羊的肉已经炖得稀烂,等待大快朵颐的人的脖子都伸得长长的,哈喇子几乎要流出嘴外,他们不停地咽口水,不停地舔舐嘴唇。
尽管已是饥肠辘辘,可是他们谁也不敢吭声,都时不时地瞅瞅叼着烟斗、一直沉默不语的德尔索书记。
德尔索书记的烟斗不停地冒着青烟,烟丝换了一茬又一茬,他时而看看手表时而皱皱眉头。
二驴子和尹队长沉默寡言地坐在德尔索的身旁,他们知道这个鄂伦春老头在越是急迫的时候越是沉得住气。
金淑贤耐不住沉默,女人的贤淑本性从心房里自然蹦出来。
场部的大头头来了,不能让他这幺干坐着,估计这老头儿肚子也饿了,她把剩下的约有半斤的干奶酪拿出来,又倒了一杯热牛奶,一并递给德尔索,“德书记,想必你饿了,先吃一点垫垫吧,不知道他们什幺时候回来。
”德尔索的脸上露出自进帐篷房后的唯一一次笑容,他拿起干奶酪捏捏闻闻,慈祥的目光扫视了一下眼前这个稍有风姿且不怯场的青年人。
在德尔索捏闻奶酪的时候,金淑贤打了个激灵,猛然想起自己做错了事,心儿不禁慌乱起来。
她一个普通的挤奶工,哪来的奶酪?别看这只有一小捧,那得用十来斤牛奶才能做出来,如果在夏季,这倒也没什幺,挤出的牛奶多得需要用拖拉机拉,奶工们偷偷做一些奶酪算不了什幺大错误,尽管制度明令禁止私自加工奶酪。
偏偏现在是冬季,产奶量最少的时候,出产的牛奶除去喂犊牛外所剩不多,哪有多余的奶去做奶酪?老书记用手捏捏,分明是看奶酪的制作时间,牧场上的事,骗不过这个老头儿的。
“你叫什幺名字?”“金淑贤。
”她回答得有些忐忑。
“老家哪儿?”“吉林。
”“多大了?”“二十三。
”“来几年了,过得惯吗?”“来农牧场二年了,还算过得惯吧。
”不小心,她又说漏了嘴,应当斩钉截铁地说能过得惯的,为什幺要带个“吧”字,一个“吧”字把自己勉强凑活的心境全暴露了,万一老书记说她不安心工作咋办?不安心工作是会被辞退的。
“小金,给他们每人倒一杯牛奶,如果舍得,把这些奶酪也分给他们。
我想他们是饿了还不敢讲。
是不是呀,尹队长?”“老场长说得对,大家是饿了,小金,你哪来的奶酪?不是我上次给你、你没舍得吃的吧?”尹队长显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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