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回女人吧。
唐叔对女色的爱好是显而易见的,他常常约我去脱衣舞俱乐部,我也乐于奉陪。
我们通常的程序是拿一杯饮料,远远地观赏那些赤裸而美丽的女孩在钢管上令人叫绝的舞姿。
饮料告罄之后,我们会坐到距离舞台最近的地方,手里举着零散的钞票,引诱舞台上的女子。
她们会诱惑地爬到你身边,把你的手放上她们的乳房或是别的地方,在你筋酥骨麻的时候取走你手上的零钞。
这样度过了几支舞曲,我们又会退回中场,等待风骚的舞女们倾巢而出,坐上你的椅背,爬上你的膝盖,用魅惑的声音邀你同去后面的私人房。
在灯光昏暗的私人房里,你可以有节制地对舞女们上下其手,也可以没节制地向她们提出更进一步的要求……我之所以这样清晰地描述出寻欢作乐的程序,是因为我知道,这其实不仅仅是某一个晚上的程序,更是一段漫长时间里演进的步伐。
从最初怯生生的门口观望到最后老练的包房嬉春,一天一天,一次一次,与欲望征战,与理智搏杀,得陇望蜀,得寸进尺,终于沦落至此。
人生就是如此的残酷,你总是试图用高尚的心灵去战胜邪恶的欲望,今天你胜了,明天你胜了,一百天一千天你胜了,你也只是力保不失,但若有一天你败了,被欲望占领过的地方就寸草不生。
我们尝试用是与非来构建这个世界,是与非却不是对等的,有很多事,只能由是而非,却不能由非转是,比如青春,比如生死,比如唐叔和我们的生命中那逝去了的一切。
这些年来,唐叔身兼数职,厨师,装潢,修车,修空调……来来去去赚了不少钱,他有条件离开布鲁斯街,但却一直不肯搬走,或许是想省钱,或许是需要人帮他打电话,或许仅仅就是嫌麻烦……我不否认这些都是理由,可我仍然认为唐叔是在不自觉地惩罚自己。
他把自己的艰难幻想成父母的艰难,把眼前的痛苦权当作妻儿的痛苦。
这移情兴许真能奏效,真能在他不堪重负的时候,把他的负疚感如丝般抽去。
唐叔的床头有一张照片,里面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和一个不满十岁的男孩。
唐叔的桌上也有一张照片,刚寄来的,里面是一个四十几岁的女子和一个十七八岁帅气的小伙。
这两张照片,单独看时,各自显现的是唐叔的妻子和儿子,联合着看时,却渗透出白驹过隙的时光。
那麻杆一般的妇人腰身,已如小水桶般粗细,那如丝如墨的长发,已被岁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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