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树上!——但是,我一直不曾动笔。
因为我亲眼目睹了他(她)们的伤亡和不幸,火山似的灼热情感一直不能沉淀和冷却。
某日,回乡探亲,遇到一位一直挣扎在穷乡僻壤的婶子,她的寥寥数语,倒让我平静下来。
当亲属们为她祝过八十大寿,惋惜她没有赶上好时代,白白辜负了年轻时的聪明美貌时,她说:“甭怨时代!人常说社会就是这社会,主意你自己拿嘛!怨咱一条道走到黑,就知道死受,不会活活嘛!”“活活”这两个字竟然出之于一位满头白发的农村妇女之口,既让我新奇又让我感奋。
灵感就如晨光穿透夜幕一般,我知道我这部长篇小说有了明亮的底色。
走出吴庄亦即走出吾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