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庄出了名儿的贤妇。
这次还不是为了女儿?想想自己与母亲闹别扭未免滑稽。
娘一清早就低声下气去春玲家卖布票,还不是为儿为女、为文景今日歇工趁早儿出门?只要大事能成,赚了工资想穿什幺还不是由自己?人生少不了撒娇赌气,往往为鸡毛蒜皮,哪里能处处当真。
想想今日要办的三件大事,陆文景噼哩啪啦跑回家,不管不顾地扒到娘耳边,绘声绘影讲了她昨晚看到的慧慧娘和老李亲近的情景。
<o:p></o:p>文景娘正在炕桌旁淌泪呢。
不知是因为烟呛的,还是叫文景气的。
听了闺女的讲述,神情略怔一怔,却露出不惊不乍的智慧的明净,佯怒斥责道:“你年纪轻轻儿,不可胡乱猜测。
一旦冤枉了好人,天打雷殛哩!”知道女儿是借个引子来讲和的。
心里那别扭早被闺女的淘气理顺了。
母亲便把炕桌上捋得又平又展的衣服披在文景身上,柔声儿说道:“钱和布票都放在口袋里了,管够用的。
”<o:p></o:p>文景穿了衣服,虽有柴烟的气味,却是暖烘烘的。
出了街门,再偷偷儿点点母亲给带的布票和钱。
布票是一丈五尺,钱除了那崭新的十元,还加了几张皱巴巴的毛票呢。
怪不得母亲说管够用的!这柴烟的味道、暖暖的上衣和皱巴巴的毛票,让文景感到世俗的亲切。
娘的本性并不是小气黏滞的人,只是家贫总不能对儿女的心事处处周全。
母亲挂在脸上的泪水仿佛滴到文景心上了,如同屋檐水冲去阶前的花瓣儿一样,文景对那鲜艳花上衣的热切眨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o:p></o:p>“文景!”文景已经走过了慧慧家的门脸儿,听到背后有人叫她。
扭头看却不见人影儿。
听得慧慧在门洞里咯咯地笑,文景退后来扒到那门缝儿一眊,原来慧慧正躲在街门里上下左右地揪扯,独自臭美哩。
勾住文景视线的是那件军绿的女上衣。
挺刮的确良平纹儿、棕色的军用纽扣、领口是平平展展的尖翻领儿、腰身处朝里捏了两道折皱,将慧慧那脖颈、蜂腰衬托到了极致。
偏偏慧慧又在军衣内套了件雪白的衬衣,领口处露出白生生一豆芽宽来。
下身配了深蓝的裤子、白线袜子和黑条绒鞋。
活脱脱一位飒爽英姿的女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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