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从不曾更换御前侍卫,莫非早已预知宫中有变?
晨光熹微,斋宫阴鬱如囚笼,窗櫺间透出幢幢鬼影。
朱玹步向斋宫,锦衣卫指挥使突然闪身出现,将他截阻在宫门外。
「天尚未明,睿靖王此时见驾,恐惊扰圣上斋戒。」指挥使道。
「太后宫院骤生变故,本王需即刻面呈皇上。」朱玹神色凝重地说。
「容下官稟明圣上,还请王爷在此静候。」
指挥使唤来三名锦衣卫百户,低声耳语数句,三人即立于门前,手按刀柄。
朱玹寻思。
早在火势扑灭以前,他就已派人前来斋宫通报皇帝,为何锦衣卫又要搬演这么一齣戏?
罢了。
宫中多少见不得光的阴谋算计,无止尽的计中计,他无可避免的成为其中的一分子,而今他身陷一场赌局,赌注是自己的身家性命。
朱玹可想见会受到多少非议,但他想逝去的父母必能谅解,他们都是至情至性之人,换作他人――即使是少时和他并肩成长,一同嬉游的雍靖王,若听见他的妄行,也不免骂他一句:反了,你!
一名锦衣卫千户跨步而来。
「圣上宣召王爷入殿。」千户先对朱玹行礼,再向朱玹的亲卫发令,「其馀人等退至奉天门外等候。」
朱玹解下随身佩剑,交给亲兵卫士,「下去,通知所有禁军,各归职守。」
§
太监领路在前,穿过狭窄而阴暗的走道,斋宫内昏暗无窗,四面都是阴冷的木墙,一道柱廊连通祠堂,堂中供奉着大明歷朝皇帝的御容,由右至左依次是:太祖、成祖、仁宗、宣宗、英宗,靖难后不知所踪的建文帝和先帝復辟后暴卒的景帝则未在此列。
朱见深背对朱玹,佇立太祖御容前,从背后看不出他此刻神情。
「陛下。」朱玹单膝跪地行礼。
「这里是斋宫,无须大礼,宫中出了何事?」朱见深淡然问道。
朱玹立起身来,「今夜子时,咸若宫院起火,大火迅速延烧,宫殿焚毁,太后则避往别宫,起火缘由乃是长安宫贵妃及御马监太监汪直以黑火药引火……」
「等等,」朱见深打岔,「都查清楚了,确是万贵妃所为?」
「是,陛下,」朱玹正色说道:「黑火药确是汪直所有,贵妃授意汪直纵火,也是臣亲眼所见。」
朱见深在神案上重重捶了一拳,桌案为之震颤,摇曳火光照映先皇清俊的容顏。
朱玹心下明白,朱见深不愿处置万贵妃,但在皇宫纵火是死罪,火势还险些殃及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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