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墨香扑了脸来,竟不辨是何气味,身子如在云端里一般。
仿佛满屋中之物都耀眼光辉的,使人头晕目眩。
细睁目看去,却身处一间珠光宝气,文色墨香的古意书房。
地上是「万」字丝纹的青石条砖,廊柱皆是两人抱的殷红滚木,窗棂是糊着月白柔纱的圆绣福寿格。
自己伏在一张丈二红木长桌之上,桌上文房四宝纸笔墨砚说不尽那精致奢华、镶金佩玉,有一小座细致精巧的景泰蓝的香炉,掐丝纹路是团花朵朵贺牡丹,正慢慢飘散着缕缕不知名之清香;嗔目结舌的是那镇纸,六寸来长竟然是整块雕琢的汉玉如意,镶着亮闪闪明黄色二龙戏珠的托手。
这川跃也算读过几本古董鉴赏书之人,竟然难认得桌上陈设是何等物件。
再看那镇纸下压着一张雪色绢纸,上面倒有一句七言,似乎是欲要题诗,只破题写了一句便睡去之意:「销尽炉香独倚门……」最让人心神惊惚的是,那七字横连勾划,竟俨然是川跃自己的笔迹无疑。
挪挪身子,似乎是坐在一张朱漆淡墨楠木太师椅上。
再顾自身。
已不是穿着衬衫牛仔。
而是一身明黄色绣丝团龙贴身褂袄,系着黄丝捻金线织成的锦绣腰带,腰带边还挂着一块凤型小玉,一个正红色的小荷包。
忍不住摸摸自家脸颊,倒是似乎与往日无不同之处。
此时此景,方见川跃是心机百转之人,慌张之余竟能思量:此地此景,断不是自己睡了,被捉狭的室友整到另一处换了衣服开的玩笑,这屋子这摆设这衣服,怎想去都是前朝大富大贵钟鼎诗书人家的物件,尤其还是桌上那笔迹……旁人不认得,自家岂有不识之理,分明是自己平日之笔迹无疑。
就想着,「难道自己一觉睡去,竟然穿越回前世不成?我前世难道还是什幺官宦人家?」正再要环顾四周,一片雪墙粉玬,正欲细看那百宝格上古董陈设,黄梨书柜上信件典籍,墙上的《三山五岳图》和丝绦蟠龙宝剑……;却听着书房外,正对一面八扇玉石春华秋实图案屏风外,有一少女轻唤之声:「王爷!」这一声轻唤,与川跃耳中可谓之石破天惊。
不由惊思:莫非我此时已是哪一朝的王爷不成?他心思敏捷,又怕自己口音有误,便只含糊着嗓音答应道:「进来!」只见进来一女子,倒是幼龄,若以川跃现代人眼光度之,最多十四、五岁,穿一领荷花嫩粉色流苏彩裙褂,挽两个俏龄头丫鬟髻,齿白唇红,眉秀目清,头上插一支月牙玉簪,挂着乌丝发网;体态玲珑,步履窈窕,足上穿一对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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