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是为了她,还是为了浩鸣学长?
可胭脂没有问。
她和哥哥,不再像从前那样亲了,不像小时候总黏着他,跟在他身后做个小尾巴,管他叫「阿兄」──从第一次见面起,她就只叫哥哥做「阿兄」,哪怕国语讲得再好,哪怕血脉里带来的语言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有这个词语,被姆妈骂了打了多少次了也固执地不愿改。
「阿兄」说没关係,「阿兄」很喜欢这个在他七岁时出现的小妹妹,每天放学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小妹。
于是写字是「阿兄」教的,算数也是「阿兄」教的。「阿兄」会攒了许久的零用钱买糖哄骗她学数数,结果吃糖吃得一口烂牙,牙痛得嚎啕大哭,让姆妈结结实实拿藤条打了一顿,也是「阿兄」在前面护着喊着不要打了。
直到有一天,她的「阿兄」忽然地就不见了,也不再给她买糖了。
但是,她和他,本来也不是真正的兄妹。
胭脂不太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开口叫「阿兄」,而是改叫「哥哥」。似乎是打从哥哥考上了全台第一学府起,和她谈论起课堂上习得的浩瀚知识,只换得她一脸茫然的沉默;又或是当她胸前鼓起小小的山丘,下身淌出艷红的花朵,那身体隐微的疼痛和令人羞赧的彆扭,让她再也无法自在地和哥哥相处。但胭脂记得她改口唤「哥哥」后,哥哥脸上浮现的那异样的神情,彷彿她戳破了什么祕密,即使是谁人都知晓了,不过以一层薄薄窗户纸遮遮掩掩,也好过现于人前的尷尬。
没有人对她的改口有什么意见,本来吧「阿兄」和「哥哥」就是相同的意思,随人高兴使唤,奇怪的是,两个同样意思的名词,一下子将她和他的距离拉得好远。
哥哥又和浩鸣学长关在房里不出来了。
晚饭时候也不见下来,姆妈臭着脸不许她去唤。「让长辈等开饭,什么规矩!给他们饿一顿,都别吃了!」
爹爹说来者是客,何必计较。
姆妈早看浩鸣学长不顺眼,称都是他带坏了乖巧的独子。「勿是我计较,受欢迎的才叫客人,没规矩的还要我去侍奉?也不看看自己是啥身分!」
姆妈讲得好大声,胭脂想肯定传遍了这房子上上下下,想到楼上的哥哥和浩鸣学长听到姆妈说的话,她就要脸红。
可是哥哥,怎能让长辈等他们吃饭呢?一顿饭过去,都不见人影。姆妈扯着无奈的爹爹气呼呼走了,胭脂只将爹爹姆妈用过的碗盘收到厨下洗了,灶炕中还留着馀火,想着若哥哥和学长要吃饭,也能很快地为他们热菜。
然而胭脂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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