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客轻易便能杀了他,神秘客只是不杀,教他纠结反覆,进退失据,从而酿成更大的恶果。
在他行侠仗义、策马狂歌的闯荡岁月里,看多了这种纯然的恶意,这并非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传说鳄鱼在吞噬猎物时,会流下悲伤的眼泪。
“说这种鬼话的,十之八九是坏蛋。
”教他捕鳄屠鳄的老渔师冷哼。
“你吃鸡猪牛羊都没点害臊了,吃你的不管是啥,你让牠怀揣着什么样的好心思?夸你肉香,不必放盐?”老人剔出一条雪花花的莹白长肉,“啪!”扔上砧,拈秤斤两。
“最好的畜生,就是锅里的畜生,次好的在砧板上。
晚上煲汤!”胡彦之迄今仍奉老人的“煲汤论”为圭臬,与恶徒拼搏得以不落下风,最终彰显正义,诛邪扬善。
不管神秘客意欲何为,哪怕是一根稻草两粒米,胡大爷也决计不教他如愿。
“老乡,老乡!”他满脸谄笑蹭上前,连连哈腰。
“不好意思,我这个……内急啊!帮我拿会儿,送你家娃一只草叶蛐蛐儿哩!“将编笠草紮一股脑儿塞去,瘸着腿钻入一旁草丛。
那人莫名其妙,嫌草紮沉重扎人,暗忖:“管你娘!自个儿找去。
”随手将草紮一扔,却贪编笠好遮阳,老着面皮戴上。
左右无不侧目,这老兄却昂首抖脚,满不在乎。
要不多时,后队有人扬声:“是他,就是他!是他抢了俺的衣服!”却是那惨遭剥衣的粗汉,终於说清冤枉,领官兵折回,忙乱中未见胡大爷尊容,只记得编笠草紮。
戴笠男子有理说不清,旁人早看他不顺眼了,纷纷跳出来指摘;好不容易弄清笠紮的原主是贼,草中窸窣声大作,被剥了衣笠验明正身、兀自捆成一只粽子压在地上的替罪羊逮到机会,大声喊冤:“贼……贼在里边!”官兵发一声喊,十余号人散成大圈扑入,顿时簌簌行走、呼喊劝降、晓以大义的声音不绝於耳,连围观百姓里的好事之徒,亦都摸进了几个,唯恐错过恶徒伏法的好戏。
忙乱间又遇风来,刮起扬尘一片,蓦听一名女子尖叫:“贼跑出来啦!在前头……跑啦,贼跑啦!”众人捂眼四顾,接连又闻:“跑啦!”“欸,你别跑!”“贼子停步!”声音有老有少,此起彼落,听得人紧张起来。
官兵们奋力拨出草丛:“在哪儿?贼人在哪?”其中一名兵士忽尔狂奔,回头大叫:“前头!我瞧见啦!”众人靴底扬尘,提刀追赶,前道百姓纷纷躲避,登时大乱。
城将遥见道中又起烟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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