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泰是只老虎,公老虎,在我们这家动物园里已经呆了七年多的时间。我一直是它的兽医,而李玉是它的饲养员。不过,每当到了阿泰的夜宵时间,李玉都赖在电脑旁不肯离去,所以只能让我代为投料。
本来动物园里有两只老虎的,除了阿泰,还有只名叫小麦的母老虎。可惜小麦上周无缘无故不肯进食,奄奄一息地饿了五天后便死了。我亲手剖开小麦的胃,发现胃里塞满了游客投喂的塑胶袋。老虎的胃无法消化塑料,小麦是被这些塑胶袋活活撑死的。
作为兽医,我也很遗憾。如果早一点发现小麦吞食了塑胶袋,及时给它灌服泻剂,或许可以让它强行排出塑胶袋。可惜动物园里就我一名兽医,工作实在太繁忙了,我未能及早发现小麦的不适。对此我深感歉疚。
小麦死了后,孤单的阿泰情绪极暴躁,除了我和李玉,任何饲养员都无法与它进行交流。
投料仓就挨在阿泰的铁笼旁,投料口下接着一根直通铁笼的斜滑梯,只要我把饲料投进投料口,饲料就会顺着滑梯滑到阿泰的身边。今天阿泰的夜宵,是五只割断了翅膀的活鸡。这五只鸡都很瘦小,差不多刚够阿泰塞牙缝。
我把五只鸡投进了铁笼里,阿泰矫健地抖着体毛冲了过来,几分钟便解决掉了所有的夜宵。显然它还没吃饱,所以久久不愿离去,呆呆地望着投料口,期盼着还有活鸡从天而至。它的目光还不时越过铁笼,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我只能摊开手,小声说:“阿泰,对不起了,下一顿要早晨才能喂了。”
动物园的经费有限,阿泰每天的伙食费是二百五十元。现在一只鸡起码要卖三十块,猪肉也要卖十几块一斤,可想而知阿泰只能吃到多少东西。白天的时候,阿泰总是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躺在水泥地上,浑身皮毛也失去了光彩,我知道它是被饥饿折磨成这个样子的。
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不是饿得慌了,小麦又怎么会饥不择食吃掉游客们扔进铁笼的塑料袋呢?
我无奈地回到走廊,向办公室走去,而这时我忽然听到有人正从身后呼喊着我的名字。回过头,我看到一个二十六七岁的胖子站在走廊尽头,笑吟吟地看着我。
他是何永强,我的中学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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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有两年多时间没见过何永强了,上次听一个中学同学说,何永强开了一家很大的餐厅,生意极好,他发了大财,不仅买了车,还在城里全款买了几套房子。
何永强与我的生活圈子没有任何交集,他为什么会在深夜造访动物园呢?我不禁有些心生疑惑,但还是很热气和他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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