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眼角沉沉地搭落下来,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王大夫,都是我不好,但是伢子他要交学费了。
校长已经看在我的面子上减免了一半了,还拖了小半年,再不交的话我怕是连工作都保不住了。
」「唉,你说你何必呢。
一个女人家家的这么要强。
算了,院长那我去说吧,下周必须交了,要不我也没办法了。
木樨,你也别怪我多事,有些事勉强不了的。
你把字签了,带着伢子好好过日子吧。
老王这个样子,走了未必不是解脱。
」医生合上桌上的钢笔,站起身来小声说道。
「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但是伢子他爸的命只要还能吊一天,我就算累死也要保住。
」两人转身出了办公室,朝着走廊另一边的院长室走去。
而在他们身后,护士站的值班护士正在窃窃私语。
「啧啧,要说这孙木樨也是歹命。
当年嫁给他家老王的时候多风光,一个厂长助理,一个特级教师,也算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结果一撞,全没了。
现在你看她,哪有当年厂里一枝花的影子喽。
」「这都是命,所以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小护士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护士长冷冰冰地站在自己面前。
「哟,闲着了?有时间说别人的小话了?」护士长穿着平底鞋依然比小护士高出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护士,冷冰冰的脸上似乎结了霜。
小护士偷偷瞄着护士长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喘。
护士长冷哼了一声,转身回去了病区。
半个小时后,孙木樨千恩万谢地出了院长室,被在外面等候多时的护士长一把拽住,拉近了楼梯间。
太阳最后的余晖也几乎沉入了夜幕,日光灯发出嗡嗡的声响和惨白的光影,把两个女人的影子在墨绿色的马赛克地砖上拉的老长。
「元元,谢谢……」孙木樨在熟人面前终于露出了疲惫的神情,半倚在墙上,丝毫不顾及衣服蹭上了白灰。
「咱姐妹俩不说这个,我知道你一会还得去补课,我也不多耽误你。
我就想问问,你上次说的机会是什么?我知道你缺钱,可你也别让别人骗了。
」护士长摆摆手,示意无所谓。
「这个机会真的挺好的,是上面的人帮我争取到的。
老王他们原来的厂长不是去市里当那个什么招商局的局长了么,最近市里拉到了一个很大的制药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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