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按电梯,我踩上鞋子追出去时,他已经自己一个人下楼了.
阴晴不定的彦让我心神不寧,常常做一些醒来后完全不记得,但是冷汗冒满全身的恶梦,然后早上起床时觉得比昨晚上床时还要疲倦.没有睡好觉的不只是我,有时半夜我被恶梦惊醒,发现彦坐在我的床头,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我,好像迷惑的鬼魂.我问他在干什么,他不回答,只是默默回到自己的床上,面朝着墙壁.就算在一个接一个的恶梦中挣扎,可是我仍然知道彦没有睡觉,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静静的发着呆,眼睛里盛着一泓泪水.这种疲倦对我们两个都是沉重的负担,我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而彦也一样.我们两个人轮流被老师叫去”谈话”,可是,要叫我们说什么呢?我觉得我真是受不了这种日子,我无可救药的怀念我们早期的时光,手牵着手带着欢喜的微笑进入美梦,在温柔的轻吻中醒来,那祥和,安适的世界–我真的不想这样过下去,我觉得我应该跟彦讲我的”决定”–
于是,我跟彦说,我们出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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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真的这样打算啊?!”麦可大吃一惊,眼睛睁得大大的,我甚至看到他长而捲的睫毛翻上眉毛的下端.
“有什么不对吗?”我怔怔回答,心想你不是也向爸爸出柜吗?只是…..
麦可停了两秒鐘,然后耸耸肩,说:
“也许你们这个时代不一样了?在我们那个时候…..”
我忍不住插他的嘴,很可能多少带着无奈的脸色吧:“相信我,在这一点,不论这中间过了多少年,并没有进步太多.”
他想一想,喃喃说:“也许是吧….”然后他问说:“你们那时几岁啊?”
我叹一口气:“十五.”
麦可同情的看着我,说:
“那一定很不容易吧?”
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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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里,我从来都没有觉得这会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我已经受够个这种困难的日子;不管是勇气,还是孤注一掷,我都寧愿一试.
我跟彦说,以他父母亲的明理开明,以我妈妈的见多识广,就算是这样一个–特殊状况,但是相信他们一定可以接受,而且会支持我们吧,只要有自己家人的支持,环境里其他的问题都是次要的,既然我们那么相爱,我们一定要爱得理所当然,爱得光明正大!
我说得激动热切,好像叙述神蹟的传教士,自己都因为那种不可自抑的兴奋而颤抖起来.可是彦的双眼漆黑,错愕的瞪着我,好像看到万年前绝种的水怪出现在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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