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钉截铁的声明道:「登州是我家乡,我从金陵回来便做了一个木材商人的小妾,碧霞奴今年才十四,是我离开顏府两年后所生,跟老爷绝无半分关係。」
儘管她言之凿凿说得煞有其事,可顏济桓也不是好糊弄的,他单刀直入的切中要害,「绝无关係?你敢用碧霞奴的命发誓从未恋慕过我爹吗?」顏家只有一个人酷爱雕石,也最喜欢在书房的博古架上放置各种形状的印章。
「就算有,那也是我单方面的痴恋,不是老爷该被你们误会的理由。」她并不打算在这一点上撒谎否认,「夫人走后我眼睁睁看着一个男人是如何在永无止境的悲痛中受尽折磨,亲眼看到他夜夜辗转难眠睹物思人,白天又再戴上坚强振作的面具去做那个商场上人人忌惮畏惧的修罗。」
这样一个深情到极致的大男人对情竇初开的女孩而言无疑会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少爷们总责怪他为了扩张生意追求钱财近似疯狂,但却没想过那是他对妻子最直接的爱。」潘氏红着眼眶直视着顏济桓,「夫人体弱多病需要日復一日的精心调养,老爷从成亲那日起便想尽一切办法要为最爱的人筑起这世上最坚固的堡垒。夫人还在时,他忙碌是为了给妻子所有最好的东西,夫人不在了,他的忙碌只是为了不要陷入无休止的思念,因为他还有身为人父的责任要承担。」
「你讲这么多他的事到底想表达什么?我只听懂了你有多爱我爹。」她就这么不知廉耻的站在曾经的主人之子面前说这些?
「对,我从十几岁爱到二十几岁,」泪水自潘氏眼中滑落,「就守在离老爷最近的身后等了他十年,可是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得到。」
「哼,你是过于谦虚还是胃口太大?」顏济桓轻蔑笑道:「我娘走后的那十年你不是一步步将她放出的权利握在手上了吗?连其他各房那些正牌夫人都得看你脸色,上上下下所有内务决定皆需经你同意,不要以为我当年还小就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不是他爹默许,哪个丫鬟敢爬到婶婶们头上作威作福?「幸亏有大哥三哥力阻,才让你在最后一步功亏一簣,没有捞到继室的宝座。」
「七少爷,」天色又更亮了些,东升的太阳也逐渐从云中探出暖洋洋的光,潘氏擦乾脸上的泪痕淡淡的说:「我可以向你证明老爷从未喜欢过我,更不要说偏袒纵容我在顏府兴风作浪。」
「怎么证明?」
「照顾你的乳娘是我杀的。」
朱臻晴捂住嘴猛抽了一口气,想不到真的是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