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啊。”
苏可喊得很大声,几乎要喊破喉咙。不过那妇人终于从木格子窗探出头来,苏可呼哧带喘朝她招手,让她停一停。
可马车仍旧哒哒前行,甚至还猛挥了几鞭子。
苏可站住脚愣了一记,妇人明明看见了她,没道理不告诉他。可马车还在前行,那就表明是他不想停下。
臭男人。苏可咬牙切齿,可是想到明天要去侯府供职,只得又硬着头皮追上去。
“等一等啊,我有事情要……”苏可声嘶力竭,不过话没说完,马车终于“吁”地一声停在了前面。说感恩戴德都不为过了,苏可哭丧着脸小跑过去,伸手抓住了窗棱。“公子,舟公子。”苏可心里骂他千百遍,无奈有事相求,也必须将声音放柔和,“您给我的那张拜帖被来家的贼人踩坏了,您能再给我写一张吗?”
坐在车里的邵令航慢慢睁开眼睛,脸上闪过一丝安慰,但转瞬即逝,无人察觉。
他以为她追上来是为了反悔的,原来不是。
他低沉地回了句“知道了”,随即又让人行车。
苏可是彻底跑不动了,看着马车复又行远,一股闷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她不是要让他知道,而是要他帮忙再写一张。不是说明日就要去侯府供职吗,这会子不写,什么时候写?不过细想,又给他找台阶。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没有纸笔怎么写呢?
苏可一摇三叹地回了家,面对家人盘问,只说这位“夫人”听说了她的境遇,给她找了个活计,明日就去府上报到。
爹娘有些欲言又止,苏可没心情追问,起身便要回屋。只是还没等走出爹娘的屋,大嫂的“私语”便传了出来,“那位夫人也不知晓不晓得可儿去秦淮的事,万一知道了,这份好不容易得来的活计就要泡汤了。要我说,让妮子去才合适,岁数小进府更容易使唤。”
大哥说:“她不想嫁人,留在家里也是难受,出门去寻活计是条路,你甭惦记。”
大嫂嘁了一声。
傍晚,苏可早早睡下,从家进城至少要走一个多时辰的路,明日要早起。
而在咸宜坊丰城胡同里的宣平侯府,邵令航辞了宴席刚刚回来,正端着浓茶解酒。看见大管家福瑞疾步前来,放下茶盏喊了声“福叔”。
福瑞已经四十有七,但在邵令航面前自不敢当,忙问他有何事吩咐。
邵令航目光真诚,“我在秦淮花了一万两的事,福叔是知道的。”
福瑞端着肩膀朝邵令航看过去,笑容里一副了然的神色,“侯爷是想将人接进府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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