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寒风捲起垂掛在窗边的帘子,照亮了床上人儿惨白的面容。
脖子上的疼痛越发强烈,与梦境中近乎一致。康仕洋所经歷一切的恐惧,宛若转嫁到我身上。比起撕裂般的折磨,此刻更像是隐隐作疼,蔓延至整身,无可倖免,就好像早该如此,却侥倖被我躲了一年又一年。
那些伤疼不比心里的折磨,康仕洋的痛苦无人能诉说,所以才选择遗忘,这是予他而言最好的自救方法。
我好自责,也替他感到难过。更厌恶没能及时想起,放任康仕洋一个人活在过去的恐惧里头,自己却逍遥法外,彷彿一切与我无关。
棉被拉过头的高度,我把自己蜷缩在被窝里头,为得是得到一丝丝的舒缓。
「小洋,你醒了吗?」房门被开了个小缝,薛橙探头进来,「我进来了喔。」
没等我应允,薛橙坐上床缘,手贴在我的背上,一下下无声的安抚。不多说任何一句话是因为没有任何帮助,并不是他不心疼。
当薛橙看见我被一名陌生男子掐住脖子时,不顾自身安全衝上前想制止男子的行为,然而酒精的催化压垮了男子所有的理智,他像是发了狂般,不顾熙来人往的街道,推倒了薛橙。
发红的双眼充斥着蹭恨,以及被拋弃的屈辱。
路人惊觉事态不对,打电话报了警,随后,康士德被警察带走。而我再次上了救护车,这次待在我的身旁的依然是薛橙。
「我想起来了。」声线被掩盖住,闷得像是硬挤出口的,「康仕洋的噩梦。」
是康仕洋,不是莫玧洋,我们两个是不同的灵魂,只是恰好住在同一个躯壳。
薛橙没说话,只是俯下身子,轻轻拥住我。
只是一个拥抱足以让世界天崩地裂,梦里的康仕洋有多热切渴望有人可以拥他入怀,告诉他,别害怕。可是没有人愿意帮助他,放任他一个人在恐惧中徘徊。
「我好对不起康仕洋。」无论话语有多碎裂,都仍道不出的难受,「让他孤身一活在七岁那年,他永远无法长大,日復一日活在地狱之中。」
身上的伤确实会癒合,然而心底的伤口却无法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淡忘,如同一颗未爆弹。受虐的孩童们,只能带着伤痛努力活下去,一旦有人提起,难堪的过往便会如同排山倒海般袭来,侵蚀生活的每一处。
「现在想起来也不迟。」薛橙总算开口,语调很轻,「我陪你一起自责。」
对比康仕洋,莫玧洋实在幸福。
他有着自认不完美,可是所有人都深深爱着他的家庭;有着把他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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