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暮牙龈咬紧:我娘,知道吗?
竹青一张老脸笑了起来:你娘知道,但你娘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所以她从未强迫过我,是我自愿的。
凛暮,如今秦家只剩你一人,竹家亦是只剩我一人,我打算结束竹家这种悲惨的宿命,让血酒彻底消化在这世上,你不会怪吧?
凛暮退后一步,头低下去,看不清神情:我怎么会有资格怪你,你且好生休息,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竹青看着凛暮走远的背影,他知道秦家人固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如此,他娘亦如此,所以他打开始就知道根本瞒不了凛暮多久,但到底凛暮还是心软的,不是吗?
一时空荡的悦竹楼里,只有一迟暮老人坐在椅子上,寂静无声。
待凛暮回到窥极殿,沈默已经醒来多时,正靠在床边,手里握着豪素把玩,其实他曾偷偷入神,却发现所有推演都如泥石入海,掀不起一丝波澜,他似乎因为双眼看不见,连入神也做不到了。
沈默如今看不到,听觉便灵敏许多,他听到动静,立刻问道:是凛暮回来了吗?
凛暮并未回答,而是走到床边坐下,伸手将沈默使劲揽进了怀里抱紧。
沈默一愣,握着豪素的手慢慢松开,缓缓伸手抚上凛暮的后背,这是凛暮第一次对他有这么明显的情绪表达。
你怎么了?
凛暮把头埋在沈默脖颈间,闭上双眼,沉默着摇头。
沈默见凛暮不愿多言,便不再多问,只是用双手牢牢的抱紧凛暮,似乎希望借此能给他些许渺小的安慰。
凛暮自是讨厌竹青这般所谓宿命一样的自我牺牲,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竹青尚且是牺牲了自己,那他凛暮呢,他都牺牲了谁?
此时窗外阳光正好,透过木窗雕刻的花纹慢慢穿透进来形成了破碎的辰光,慢慢撒在了凛暮的后背和沈默的鼻尖。
许久,凛暮轻声在沈默耳边说着:沈默,在我还活着的时候,我定会保你周全。
沈默一愣,两人相拥的热度让他不知所措,凛暮的话更是让他心头热切却也涌起一丝丝不安,什么叫在我还活着的时候?
最终沈默轻叹:凛暮,我们再玩一次猜字的游戏,这一次,我写什么,你说什么,好吗?
凛暮缓缓点头,却没有松开紧抱着沈默的双手,好。
沈默便伸出手指,在凛暮的背上缓缓的划着,一笔一划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指尖颤抖,带着决绝和所有的情深,凛暮便跟着沈默的指尖慢慢念了出来。
天不老,情难绝,惟愿此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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