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上了粗茶, 捻着三寸胡须沉吟道:我家那些不成器的都解了术法, 参军去了。剩我一个老头子, 手里没有半两力气,整天养小老鼠,如今便宜你们。
至少送信这方面,总比电报快些日子。
潜修山中的散仙肩负拂尘, 拱手道:老弟尽管放心,不取敌方所谓八百万神明首级,不足以泄我心头之恨。他两百三十来岁,慈悲为怀,如今却只想造业。
厄婆捋下腕上的线团,软瘪瘪的唇一笑,露出四颗参差不齐的蛀牙:哈!老身的「送鬼入地阵」已臻至化境,便送他们尝尝鲜,你们说成不成?
满身腐尸臭的赶尸人抽了口旱烟,拿出腰间的摄魂铃摇了一下:成,怎么不成?也给我家孩儿开开荤。十八只身穿读书人长衫的僵尸赫然出现在他身后,关节灵活,面色如常,只是头上都戴了斗笠遮蔽阳光。
老符头,你家大少爷
赶尸人浑不在意地在地上磕了下旱烟杆,轻描淡写:活不了多久的病秧子,听说咱们要去打仗,自己把自己炼成僵尸了。
风云诡谲的上个世纪,无人能独善其身。菩萨提枪老君背剑,纷纷遁出空门,出山救世。抱衡君经常在炮火声中,借一豆闪烁的灯光缓缓擦拭雪亮的苗刀。
所有人都杀红了眼,妖怪们腥臭的血水落到泥土中,寸草不生。相隔不过十几里处,同样惨烈的人类战场血流成河,曝尸荒野。无论是屋脊上的瑞兽,还是浅水里的孑孓,入了刀光剑影、枪林弹雨,死了都只得一座白骨冢。
抱衡君那时很想去死。他没有柳宁那样坚韧的心性,他也不是白术和阿蔹,天生一副济世救人的好心肠。他讨厌输,讨厌战争,讨厌至亲好友死在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
老贺,黄鼠狼!我去你大爷的!你早死早超生,我特么还得替你看坟!你说说,你要是随便被哪只野猪从坟里拱出来,你要是被东瀛那边的小鬼欺辱,阿蔹得多伤心
一声声坚定不移的前进!听得抱衡君下意识去拔悬在腰间的长刀,却扑了个空。他不由得怔了神,目光落在皎然如日月的贺道长身上,恍恍然若经世之远。
城中村灯火明亮,却和暗巷隔了层不可逾越的迷踪阵。迷踪阵里的声响传不到凡人耳中,自然,凡人轻易也进不到这里头。街灯朦胧,将道长、夜叉、杏仙、双生巫蛊师和揣着小音箱乖巧地蹲在旁边的女高中生笼罩进迷雾中。
如果背景音乐不是慷慨激昂的国歌,确实如同一幅离奇绮丽的光景。
噫,他真的活过来了?我、我护住了他哈哈,还是托我的福!
抱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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