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笑,也不解释,陈西洲一派闲适陪着她走上去,反倒让柳久期的心头大奇。
表演很简单,老师让他们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想象自己其实是坐在窗边,太阳晒进来,落在他们的手臂上,只有手臂被太阳强烈地灼伤,他们痛苦,却不能逃离。
一分钟后,老师下达指令:“现在起,你们可以自由移动,让我们看看你们将会怎么展示你们手臂受到的灼伤。”
柳久期睁开眼睛,惊讶地发现陈西洲已经满头大汗,仿佛一直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他的痛苦不是把面部肌肉扭曲到满目狰狞,而是咬紧牙关,全身肌肉紧张,隐忍地出汗,他站起来,灼伤的那只手臂微垂,他缓缓走到角落,似乎在虚空中拧开了水池的水龙头,把手臂凑上去,凉水流出来的瞬间,他猛得瑟缩了一下,嘴中发出痛苦的“嘶”声。
一切自然而顺理成章,隐忍却又明显。
柳久期呆呆看着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表演。表演课的老师鼓了鼓掌:“这位男同学的演绎很不错!请你记住此刻你的痛苦,和这种表演的状态,这叫情绪记忆。下次表演类似的场景和角色,用你现在的这种状态进行表演,就叫情感替代……”
柳久期就那样呆呆看着陈西洲缓缓放松下来,默默拿了一个很高的平时成绩,然后面不改色地把成绩记在了柳久期的名下。
时光荏苒,多年前他只陪她上过那么一堂入门级的理论课,多年之后,他却在这里帮她进入了状态。
“别发呆了,如果你真的想赶上今天的拍摄。”陈西洲提醒她。
柳久期如梦初醒,赶紧跳起来,刚赶上宁欣敲门:“小九?小九?”
“来了。”柳久期匆匆跑出门,只来得及回头向陈西洲道了一声,“谢谢你,稀粥。”
陈西洲双手抱胸,朝着她点点头。
柳久期在前往拍摄现场的路上,反复回味着陈西洲刚才为她创造的场景。
雪莉包围着她的感觉,占据着她的每个细胞,雪莉的狂喜,雪莉的嗜血,雪莉的满不在乎,雪莉的愤世嫉俗,她的灵魂被父权和夫权摧毁之后,她反而变成了父权和夫权下的工具。
柳久期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把这个角色吃到很透很透,但是她一直体会不到那种感觉,直到刚才那一刻。
终于到了拍摄现场,导演大卫懒洋洋坐在r后面喝咖啡,看见柳久期到场,他很意外:“今天你居然不是‘第一名女孩’。”这是大卫为她起的爱称,柳久期总是第一个到排练室,第一个上妆,第一个彩排,她的唱腔堪称完美,舞姿也没人能超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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