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乐声中,大宗祝邵鼛跳起舞蹈,边舞边唱那道诅文,辞曰:
又秦嗣王嬴驷,敢用吉玉瑄璧,使宗祝邵鼛布忠于大神巫咸,诋楚王熊槐之多罪。昔年先君穆公及楚成王,戮力同心,使两邦若一,绊以婚姻,袗以斋盟,誓曰,亿万子孙,毋相为不利之事。此誓约迄今质押于大神巫咸之殿。今楚王熊槐少仁寡义,荒淫无道,对内暴虐无辜,刑戮孕妇,幽刺亲戚,拘圉叔父;对外罔顾天意,不畏皇天上帝及大神巫咸之光烈威神,背离十八世之诅盟,先率诸侯之兵以临函谷,意欲灭我社稷,伐我百姓,后犯我边城淅邑、於城,我不敢曰可;今又悉兴其众,励兵秣马,奋士盛师,逼我边境,占我商於六百里谷地,扬其威于我峣关之门。秦邦虽贫,民众虽羸,兵革虽陋,吾亦必将之以自救也。祈请皇天上帝及大神巫咸之灵德,赐吾克剂楚师,复我边城。敢数楚王熊槐之背盟犯诅,箸诸石章,以盟大神之盛威。
诅文不长,但字字如剑,气势如弘。
在大宗祝反复唱诵时,惠王的心思完全沉浸在这篇诅文里。文字是由御史车卫君与大宗祝合写的,经惠王御笔几番修改、润饰而成。全文分作四层意思,第一层开篇明义,讲述赢驷为楚王熊槐背信弃义而做此诅文,向巫咸大神申诉楚熊之罪;第二层详细陈述熊槐所犯罪恶,先控诉他背叛穆公与楚成王所订立的睦邻盟约,对内暴虐无道、对外兵犯函谷,之后点出当下正在犯下的恶行,“逼我边境,占我商於谷地六百里”;第三层表达秦人不屈之自救决心;最后一层是为祈请皇天上帝、大神巫咸,“赐克剂楚师,复我边城”,并作结。
通篇诅文,文风犀利,一气呵成,吟诵起来特别解气。
大宗祝连诵数遍,惠王越听心里越美,正要达到某个境界,一阵脚步声急,负责守卫的车卫君匆匆进来。
看到惠王这般心境,正要出口禀报的车卫君猛地收住,悄悄候立于侧。
但惠王已经觉察到了。
在巫乐止住、大宗祝停止舞蹈时,惠王睁眼,看向车卫君。
车卫君凑前,在他耳边悄声禀道:“嬴华将军急报,峣关失守!”
“啊?”惠王忽地站起,“快,备车!”不及告别大宗祝,大踏步走出先庙。
惠王飞车赶往前线峣关,行至咸阳,早有一彪人马候于城门之外,为首一人英姿飒爽,身后紧跟二将,个个彪悍。
三人正是太子荡、力士任鄙与乌获,个个戎装在身,兵器在握。
“父王,儿臣请战!”太子荡迎上王辇,拱手作礼,声如洪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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