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决堤。
一旦误事,后果不堪设想。
宇文序最是清楚南婉青的性子,寻遍大齐也寻不出第二个这般无法无天的人来。后宫之事大可由她恣意妄为,而牵扯国计民生,宇文序必不能任她胡来。
廷对吹箫,实在太过淫乱。[1]
天边弦月如钩,映出杨柳风动,依依袅袅。
——昭阳殿那蹄子,未免太过骄纵。
——还是陛下也将那人身份一并忘了?
成太后言犹在耳。
她的身份……
银白锦衣沾染月色,一身霜雪冷清,宇文序心事重重,且行且止,不知脚下走到何处。
天一阁。
内廷藏书楼,取《易经注》“天一生水”之意,藏书万卷。
宇文序呼吸一窒。
天一阁,旧瑶台。
雕栏玉砌,丹楹刻桷,大兴宫中最为华美的明珠,纵使历经大改,依旧巍峨富丽,辉煌夺目。
当年宇文序初入瑶台,亦是晚风如酒,踏月而来。
“装他娘贞洁烈女,多少屌肏烂的骚货。”说话人“呸”了一声,扯开汗淋淋的襟口,唾沫横飞,“他宇文序睡得,爷爷我睡不得?”
石阶上的侍女咯咯一笑,双手叉腰:“楚王倒也殡天了,你如何不陪着一块死?”
尖脸吊梢眉,嫩黄衣裙,神采飞扬,说起话来夹枪带棒,宛如一株虎刺梅开得热热闹闹。
宇文序隐约记起,这女子便是看押汪云雁的两名侍女之一,不知是“沉璧”还是“渔歌”。
壮汉受了奚落,连骂几句下流话,吆喝跟班上前动手,与禁卫打成一团。
“瞧这病病歪歪的瘟鸡样,还是回去多吃几条虎鞭壮壮阳罢。”
那人发了狠,反手砍伤两名禁军,鲜血溅上满脸横肉,凶相毕露。
“住手。”
话音低沉,不怒自威。
咣当——
腰刀落地,一声脆响。
“宇文将军!”黄衣女子叁步做两步跳下石阶,深深道了个万福,“奴婢渔歌,见过宇文将军。”
宇文序颔首,转头向匍匐跪地的士兵责问:“你是哪一营的?”
“卑职……宇文将军……”那壮汉哆哆嗦嗦,颠叁倒四,话也说不全,“卑职……吴、吴王,武、武大刚,率长……吴王率长,饶命宇文将军,饶命——”[2]
吴王,沉良坤。
“既是吴王账下,为何不在东宫守卫,却到了瑶台?”
如今谁人执掌大宝未有定论,五人攻入大兴宫,分东西南北中五处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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