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阶十六级,两侧嶙峋怪石,横卧千堆雪。
宇文序步上亭台,一声“不吃”与叁四落叶悠悠荡来,俱是不容分说的决绝。
芸豆卷,莲花酥,蟹壳黄,南婉青素来爱吃的小点心。沉璧手持食案,放也不是,留也不是,眉心蹙着无奈。
“如今入了八月,正是贴秋膘的时候。娘娘本就清瘦,若不添几斤肉捂身子,冬日赏梅又该嚷着冷了。”沉璧劝道。
“不吃。”
花底绿罗裙,肩头橙红星星点,难辨刺绣还是落英。玉臂凭栏,迎着光,睫羽上挑的尾端微微泛黄,南婉青半垂着眼,不知在看什么。
“蟹壳黄面和得不好,少了水,酥皮干裂,怪道不喜欢。”宇文序开口,如断玉分金,胜过荷风清冽。
沉璧顾不得手中碗碟,赶忙行礼。
芸豆雪白,红豆鲜艳,两面切口齐整,圆圆胖胖煞是可爱。宇文序拈起一块,送去南婉青唇边:“不过这芸豆卷粉质细腻,想是过了石磨,比寻常绵软……”
柔荑抵上宇文序手腕,掌心与护甲一温一凉,南婉青恹恹一推。
“腻得很,不吃。”双眸紧盯膝上话本,一抬不抬。
虽说出了伏,秋老虎来势汹汹,实在闷人,南婉青怕热,胃口不佳已是常态,往前不用饭尚且吃吃点心,如今却是点心也不入口。[1]
锁骨幽香弥漫,是落花。
“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压下心头悸动,宇文序缓缓道,“‘吃’之一道,青青尚未贯通。”
——琴棋书画一概不会,吃喝玩乐样样精通。
年前刻私章,南婉青让他写了一枚“四通散人”的印稿,宇文序百思不得“四通”之意,南婉青如是解释。
“落英”一句言出《离骚》,古人以饮露餐花为风雅之事,宇文序有心调侃。
南婉青生性要强,岂容说她半分不是,当即回嘴:“我昨日才吃的桂花蛋,油淋淋的,也不见得多好。”
眉间微皱,气鼓鼓的模样,好歹抬了头,宇文序暗自得意,才要顺着她说下去,一旁打扇的桐儿却道:“启禀娘娘,桂花蛋不是桂花炒蛋,而是将鸡子打散倒入油锅,快速翻炒,炒得松松散散形如桂花,所以叫桂花蛋。”
耳听此言,南婉青愈发拧紧眉头,往宇文序胸口恨恨一捶:“你尚食局的人是闲着没事干?不好好烧饭,成日捣鼓这些有的没的。”
当机立断,巧舌如簧,天错地也错,总不是她的错。
丝绸衣衫轻盈,透可见肤,雪背一朵牡丹花钿,红白相映,烈烈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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